“話可不能這么說”,好半晌張氏才開口說道,“這件事都是你安排的,那老翁什么時候出現,什么時候我該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現下事情成了,你利用完我了,就想一腳踢開不成
“我告訴你覃初柳,咱們現下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左右已經這樣了,就是被官衙抓去也不怕,你可就不一樣了。就算不為你自己想,難道就不為你娘想了”
覃初柳認真地聽張氏說完,忽而笑了,“你說的對,我不能有事!”
張氏心中一喜,剛要說出自己的條件,就聽覃初柳冷聲道,“可惜,你還不夠格!”
“什么不夠格”張氏下意識地問道。
“不夠格和我待一根繩子上,不夠格和我談條件!”覃初柳一字一頓清晰地告訴張氏。
張氏被她駭人的氣勢驚到,卻又不肯死心。
“這是你逼我的,我明日就去官衙。”張氏說道。
覃初柳扯了扯嘴角,連譏笑都懶得露一個了。
“你去報官之后你怎么說可有證據官老爺會相信我一個小孩子能到那些事情”覃初柳問道,見張氏怔愣,她繼續說道,“你就是跑到天王老子哪里告御狀,我覃初柳也不怕你!就你那腦子還想和我講條件,自不量力!”
覃初柳很少對人說話這般不留余地,這般苛刻。
但是面對沒有那么大的胃偏還什么都想吃的張氏,她實在是沒有那個耐心。
若張氏真的聰明,現下就應該好好在張氏和安貴身邊伺候,賣個好。
等他們好了,也能給她些好臉色,她在那大房子里住著也能舒坦些。
可惜,她出來這么久,所有的好都讓人家占了。早前積攢的那點兒好感指定一點兒不剩,她的日子恐怕會更難。
覃初柳猜想的不錯。
張氏失魂落魄,十分挫敗地回家的時候,崔氏和安貴已經睡醒。
他們一睜眼睛看到的就是在身邊紅著眼睛伺候的朱氏和大海。
問起張氏,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崔氏心里堵了一口氣,梗在那里實在難受,她便把所有的郁氣都發泄在張氏的身上。
“都是她,都是她!本來還好好的,她一回家就發生這樣的事,指定都是那個掃把星把霉運帶回來的。”崔氏身子還虛弱,但是咒罵的聲音卻不見小。
張氏一進院子就聽到了崔氏的咒罵聲,身子不自覺地縮了縮。
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等到崔氏的咒罵聲停下來,張氏這才揉了揉臉,讓自己僵硬的臉勉強能擠出表情來。
“爹娘……都是媳婦的錯,都是媳婦的錯,媳婦不該出去看熱鬧,不該主動拿出自己所有的錢財……都是我不該啊……”張氏跌跌撞撞跑進來,直接跪倒在崔氏和安貴的炕前,一邊磕頭一邊哭訴。
就在院子里站著的那一會兒,張氏也想明白了,這個時候無論她怎么解釋安貴和崔氏都不會聽了,還不如直接把過錯攬過來,就算是他們發脾氣容不下她,至少還能籠絡住大海。
果然,聽了她的話,崔氏依然不依不饒。
“你認錯有什么用你能把我那些個首飾拿回來啊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的首飾啊……”
崔氏越說越激動,后來竟然一轱轆從炕上爬了起來,挪到炕沿兒就去撕扯張氏的頭發、衣裳。
張氏也不躲,認崔氏打罵。
大海上前去拉崔氏,崔氏已經打紅了眼,根本不管上來的是誰,一陣抓撓。
大海生怕弄傷了崔氏,也不敢用蠻力,只盡量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張氏。
打了好一會兒,崔氏終于打累了,停下手來,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我的首飾,我的金子,我的錢,我的寶貝……”崔氏嘴里喃喃,說到寶貝的時候,她突然停止了哭泣,慌張地問道,“我的寶貝呢我的寶貝呢”
早前屋子里兵荒馬亂,那塊石頭早不知去了哪里,這時候崔氏問起,大家也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茫然。
崔氏卻好似魔障了似的,在炕上翻找了起來,“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安貴腦仁兒生疼,躺在那里連眼皮都不想睜,干脆認崔氏折騰去。
大海見崔氏不在理會張氏這邊,趕緊把她拉起來,“巧蘭,這事兒不怪你,你莫哭了。要是娘不高興,咱們就搬回去住,你莫哭,還有我呢……”
大海扶著一身狼狽的張氏走了出去,房間里只留下一個朱氏侍候。
朱氏一臉平靜地看著還在炕上胡亂翻找的崔氏和躺在看上假寐的安貴,從袖管里滑出一個小紙包,把里面的粉末倒進茶杯里。
“娘,您口渴了吧,來喝口水吧。”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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