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棠又問,“有誰了解這個李長澈?”
蘇清沒參加認親宴,不知這號人物,疑惑地看向蘇溪。
蘇溪平日里最喜歡打探一些小陰私,卻也不清楚李長澈的身家背景,只囫圇道,“看他相貌不凡,想來必定出身世家大族,可他平日里穿著低調,又不像是富貴人家,前幾日,我刻意讓喜鵲接近了他的那位隨從,倒是問出一些消息來。”
謝凝棠眸光微動,“如何?”
蘇溪見二人都望著自已,嘲諷地勾起嘴角,“那浮生小廝說,他是被李長澈撿來的,為了報答救命的恩情才跟著他入京,又道他跟的這位公子就是個破落戶,家里父母雙亡,沒什么兄弟姐妹,不過與陸嗣齡有幾分交情,此次來京讀書,也是托了陸嗣齡的福,本來準備暫居陸家的,這不正巧薛檸認親宴,他便借了陸嗣齡的由頭,在咱們侯府住下來。”
蘇清不屑道,“原來是厚著臉皮,賴上咱們了。”
蘇溪諷刺道,“可不是,如今他的吃穿用度,與二哥哥差不多,大伯父最看重人才,見他頗有幾分才學,索性便順水推舟送了個人情,若他日后能考上功名,也能回報侯府一二。”
這下,謝凝棠算是明白了。
李長澈只是一個沒權沒勢長得不錯的平頭小民。
但長得不錯又如何,在這東京城里,沒有權力便只能任人宰割。
她笑瞇瞇道,“那就他了。”
……
自打蘇瞻不在東京,薛檸的小日子過得越發瀟灑。
只是她身子日漸好了起來,江氏提點她,也該去謝老夫人跟前晨昏定省,問候老夫人安。
薛檸本來也這么打算著,畢竟算算日子,馬上便到了十二月底,表兄也該回京述職了,只怕到時蘇溪又要開始作妖,因而每日都勤勤懇懇去老夫人面前點卯。
這段日子,她專心在房中讀書繡花,時不時收到洛文鈞送來的小禮物。
三兩個話本,一些詩集,還有市面上小女孩兒喜歡玩耍的風車畫鼓沙畫之類的小玩意兒。
都不算金貴,但男人的心意很重要。
每隔一日,他必有一個小禮物從后門遞進。
二人自上次見面后,便再沒見過。
洛文鈞極為守禮,也不敢與她私下通信。
只說,等洛老夫人七十大壽那日,邀請她前去洛家做客。
江氏將帖子送到了謝老夫人跟前,謝老夫人對洛家也很滿意。
洛家老夫人又單獨進了一次侯府,這次去了萬壽堂。
之后出來,笑盈盈地拉著薛檸的手,道,“我的壽宴就在十二月底,時間是倉促了些,到時候,檸檸一定要來看我老婆子啊,不必準備什么大禮,只要你來,我便高興。”
她自是滿心歡喜的答應,隨后開始給洛家老夫人準備壽禮。
臨近過年,窗外雪越發的大。
寶蟬擎著一盞燈進來,見自家姑娘還坐在南窗底下繡那幅百花獻壽圖。
“姑娘自已身子還沒好完全呢,小心再折騰壞了眼睛。”
她將茜紗罩燈拿過去,放在紫檀木黑漆矮幾上,將燈芯挑亮了些,“要不奴婢幫姑娘繡一點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