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澈見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再顧不得什么,掀起簾子,將人抱進懷里,對外頭道,“孫大夫,去煮一碗麻沸散來。”
孫大夫道,“行。”
薛檸腦袋歪進男人懷里,身子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想推開他,卻沒有力氣。
再加上傷口實在太疼,疼得她沒空去顧忌男女大防。
“這樣不太好……”
“反正你也要嫁我做妻,未婚夫給未婚妻處理傷口,不會有人說什么。”李長澈哄著她,看向少女時,眼底濃黑一片,仿佛能滴出墨來,知道她是個臉皮薄的,又承諾道,“莫要太擔心,我不會叫人知道。”
薛檸想反駁說他們只是協議成婚而已。
她日后要將他還給嫣然郡主的,可她實在沒力氣說話。
她素色的短襖上沁出一大片鮮艷的血花。
李長澈擔心她疼,等麻沸散起了藥效,才替她將衣服脫下。
少女冰肌玉骨,左胸處傷口裂開一條口子,血順著口子往外流出,有種詭異的美感。
他喉結滾了滾,垂下濃密的長睫。
薛檸并未完全失去意識,一雙朦朧的杏眸直直的瞧著他。
那孩子一樣干凈的眸光,帶著些單純無辜。
可她的身材卻全然不像個孩子,誘惑勾人得要命。
李長澈斂眉,先用溫水將血痕擦洗干凈,隨后才目不別視地替她上了止血的藥粉,最后再用白紗纏好,他沒敢細看少女的身子,盡量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薛檸吃了藥,雖然迷迷糊糊的,卻能看見男人在她身上忙碌的身影。
她小臉通紅,嘴唇微張,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等他替她將衣服攏好,她緊繃的身子才稍微松懈了一些。
“好……好了么?”
“好了,還疼不疼。”
“有點兒,但沒有剛剛那么疼了。”
“嗯,是麻沸散起效了。”
薛檸蒼白一笑,身子躺在床上。
李長澈熟練地從她的箱籠里拿了一床新的被子出來,又取了一件新衣。
“我替你換身衣服?”
“不……不用……”
薛檸仍舊有些害羞,從小到大,她親近的男人除了蘇瞻便沒有別人,李長澈是除了蘇瞻之外的唯一一個。
即便他們日后要做夫妻。
可她心里也沒敢將他當做自已真正的未婚夫。
她是帶著目的,才要與他成婚的。
而他真正喜歡的人是嫣然郡主。
李長澈知道她這樣睡不好,身上的中衣早已被鮮血濡濕,睡也睡不踏實,床上的人服用了少量麻沸散,這會兒神志不清。
他索性將新的寢衣拿過來,直接替她換上,“聽話。”
薛檸俏臉熏紅,一雙眼睛慌得四處看,就是不敢看他清雋的臉。
鼻尖都是他身上清冷的香氣,她臉上越發燙人,仿佛火在燒。
只是偶爾瞥見他的神情,見他面不改色,瀲滟的桃花眸里沒有半點兒波瀾起伏,也就任由他去了。
畢竟,她的身子也沒什么好看的。
嫁給蘇瞻幾近十年,也便被他嫌棄了十年。
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哪個男人會對她感興趣?
不會有人真正喜歡她的,她就是個無趣又呆板的人。
她自嘲一笑,歪過小臉兒,昏昏沉沉睡過去。
李長澈眼底玄黑,見薛檸沉睡,大手才覆上少女單薄的肩膀,-->>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