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根本沒將薛檸的婚事放在心上,就只給了她一個陪嫁的鋪子,還是最不賺錢的,如今被蘇翊禮架在這兒,她便是想不出血也不可能了。
她這個傻兒子!這是被人三兩語給利用了!
“你這個蠢貨!”
謝老夫人剜蘇翊禮一眼,轉身進府。
蘇翊禮也很無奈,疾步跟在老婦人身后,“母親,侯府的名聲不保,你讓兒子日后出去如何為人?那些同僚們只怕聽了這消息都會笑話兒子,還有工部的要差,怎么落在兒子頭上?”
謝老夫人也清楚蘇翊禮在官場上需要周旋。
再加上蘇瞻的恩師嚴大人如今病重,正是他升遷的關鍵時刻,萬事都不能馬虎。
今兒這個悶虧,看來只能暫時咽下去了。
門外鬧哄哄的,聽得謝老夫人臉色越發難看。
她看聶氏一眼,對她道,“你去明月閣,與瞻兒商量,先借秀寧郡主抬進來的嫁妝一用。”
借嫁妝……這可是破天荒的大奇事啊。
聶氏張了張唇,猶豫道,“母親,這要是借了,之后怎么辦?”
謝老夫人皺眉,“等薛檸嫁了,再讓她將嫁妝還回來,她一向乖巧,會聽話的。”
聶氏道,“也只能這樣了,那兒媳這就去辦。”
聶氏走后,謝老夫人站在前院與后院相接的月洞門口,心頭越想越氣。
她轉眸看向蘇翊禮,沉聲問,“那個李長澈,到底是什么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清楚李長澈的來歷。
周遭氣氛凝固,蘇翊禮囁嚅道,“不就是個窮書生嗎,說是陸嗣齡在邊關認識的好兄弟,家中清貧,在東京暫無居所,兒子也是秉承著愛才之心的原則,這才收留了他幾晚。”
謝老夫人黑著臉斥道,“外頭那么多紫檀木家具,送禮的箱子都是紅木的,他若真是個窮書生,能拿得出這些東西來?”
蘇譽擰眉,“萬一是假貨呢?說不定是薛檸與李長澈聯手拿錢找人做戲,為的就是誆騙祖母給她的嫁妝。”
謝老夫人閉了閉眼,胸口劇烈起伏。
不,不是這樣的。
一定是她哪兒弄錯了。
這個李長澈來歷不明,聘禮只給了一塊上乘的玉佩,不過是為了蒙蔽他們的視線!
只等薛檸大婚之日,他才故意做出這些場面,給他們致命一擊。
這多出來的幾十抬嫁妝,侯府并非拿不出來,只是需要時間,不管是拿不出還是借嫁妝,如今都丟臉極了。
他能替薛檸添妝數百抬,也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嫁妝。
他如今故意做這些,不過是在為薛檸出頭,在為薛檸撐腰。
他這是……在逼侯府給薛檸體面!
“薛檸那丫頭,果然是個災星!”謝老夫人驀的睜開犀利的老眼,老臉一陣鐵青,恨恨的跺了跺拐杖,“走,去棲云閣!”
到了棲云閣,卻見原先破舊的院子早已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