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低啞又醇厚,薛檸乖巧地點點頭,“好。”
等李長澈一走,薛檸又倒回床上睡了小半個時辰才徹底清醒。
她舒展了手腳,在寬大的拔步床上翻了好幾個身才坐起來,李長澈的屋子里總是燃著一股暖香,雕花獸首博山爐里,一縷細煙裊裊,淡淡的香氣便縈繞在她身邊,讓人心神變得格外寧靜,她輕輕掀開大紅繡金絲暗紋的床幃,見之前那根尖銳的柱子已經不見了,心里沒來由一暖。
窗外天光大亮,今兒是個暖洋洋的好天氣。
薛檸心情舒暢地往門外喚了一聲,“寶蟬。”
寶蟬端了醒酒湯進來,喂她喝完了,才道,“姑娘明知道自已酒量不好,還喝那加了酒的甜湯,若是世子不喜,可如何是好?”
至少在蘇家,蘇世子是從不允薛檸喝酒的。
江氏也很少讓她喝,只偶爾許她在節日里吃上一碗酒釀圓子。
薛檸凈了臉,坐在銅鏡前,揉了揉自已發紅的臉頰,心里也有點兒忐忑,以前房里只有她自已一人,隨意一點兒也沒人知曉,如今床上睡的可不止她一個,嫁進來這幾日,她實在摸不準李長澈的習慣,只知他身邊伺候的人少,不許女子近身,因而濯纓閣內丫鬟的數量比別的院子要少許多,還是因她嫁進來,才多撥了幾個進來。
“我昨兒,沒說什么不好的話罷?”
寶蟬替薛檸梳頭,“奴婢沒在房里伺候,怎么知道姑娘說了什么?”
薛檸嘴角微抽,實在想不起自已昨晚干了什么。
不過阿澈今兒一早什么都沒說,想必她喝了酒還是很乖的。
薛檸心神定了定,歪了歪頭,看向自已脖子上那處紅痕。
“咦?”寶蟬也發現了,“姑娘昨兒被什么東西咬了么?”
薛檸按了按,那處有些疼,湊到鏡前仔細看了一下,紅得有些發紫,“應該是蟲子咬的?”
寶蟬是個單純的丫頭,哪懂男女間的那些事兒,“奴婢去拿藥膏來替姑娘擦一擦。”
薛檸點點頭,沒將這紅痕放在心上。
濯纓閣內新種植了許多花木,窗邊草木郁郁蔥蔥,有蟲子進來也不奇怪。
怪只怪她自已喝了點兒小酒,沒防備。
看來得讓人再買幾盆防蟲防蛇的花草進來。
今兒難得一個人用了早膳,薛檸便開始學著江氏的模樣坐到花廳理事了。
她做過幾近五年的世子夫人,在謝老夫人與聶氏身邊耳濡目染,還是知道一些大家族后宅辦事兒的章程,只對鎮國侯府這樣的人家不太熟悉,便叫了張嬤嬤前來仔細詢問需要注意的事項。
浮生今兒也得閑,跟在薛檸身邊,與寶蟬一左一右當起了薛檸的護法。
張嬤嬤一看世子的長隨也在,心里哪有不明白的。
自然拿祖宗一般敬著薛檸這位小主子。
“平日里,侯爺與世子并不會多過問后宅之事,公中由侯爺的大管家管理,而濯纓閣都是由老奴替世子打理,少夫人想問什么盡管問,咱們侯府日后總要交到少夫人手上的。”
說著便將鎮國侯府的來歷也仔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