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的認可
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當木葉的大門出現在視野盡頭時,天空中積蓄已久的陰云終于不堪重負,將冰冷的雨水傾倒在整片森林中。但這雨水洗不去眾人身上的血腥味,更洗不去那一股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哀傷。
一行六人,狼狽不堪。
守門的忍者本想上前詢問,但當他看清走在最前方那個身穿黑色作戰服、下巴上有著交叉刀疤的男人手中緊握的東西時,整個人瞬間僵硬,瞳孔劇烈收縮。
那是一個染血的護額。
屬于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的護額。
沒有歡呼,沒有迎接。隨著這一行傷痕累累的精英小隊步入村子,一股名為“恐慌”的氣氛,如同瘟疫一般,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蔓延至整個木葉高層。
……
火影大樓,最高級別的機密會議室。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膠水,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窗外的雨聲不僅沒有緩解室內的沉悶,反而像是一下下敲擊在眾心頭的喪鐘。
長條形的會議桌兩側,此時坐滿了人。
日向、宇智波、奈良、秋道、山中……木葉各大名門望族的族長悉數到場。他們的目光,或是隱晦,或是直白,全部聚焦在會議桌最頂端的那個位置。
那里原本屬于千手扉間。
而現在,志村團藏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沒有坐下,脊背挺得筆直,那張平日里顯得有些陰鷙的臉龐,此刻卻因為洗去了血污,加上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從容笑意,竟顯出幾分奇異的“陽光”與自信來。
那種感覺很違和,就像是一把沾血的刀,突然被擦拭得锃亮,放在了陽光下暴曬,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寒光。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團藏的聲音平穩有力,沒有絲毫剛剛死里逃生的虛弱。他環視四周,目光在每一個族長的臉上掃過,最后將手中的護額輕輕放在了桌面上。
“老師為了掩護我們,獨自留在了雷之國。臨行前,他將火影之位傳授于我。”
話音落下,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染血的護額上,那是權力的象征,也是責任的重擔。然而,這份寂靜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被一道蒼老而尖銳的聲音打破。
“團藏,這件事……恐怕沒那么簡單吧?”
說話的是一名身穿白色和服的老者,雙眼是標志性的純白,眼角布滿了歲月的皺紋,正是日向一族的當代大長老,日向天忍。
他緩緩轉動著手中的茶杯,那雙白眼沒有開啟,卻依舊透著一股能夠洞穿人心的審視與傲慢。
“二代火影大人身受重傷,又處于劇毒攻心的彌留之際。在那種極度混亂和痛苦的情況下,他的判斷力是否清醒,遺命是否準確……我想,這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日向天忍的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周圍幾個依附于日向的小家族族長立刻附和起來,竊竊私語聲在會議室里嗡嗡作響。
“是啊,團藏雖然優秀,但畢竟資歷尚淺。”
“二代大人當時可能神志不清了……”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如此草率決定?”
團藏并沒有生氣。
相反,他嘴角的弧度甚至加深了幾分。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棋手,看著對手拙劣地落子。他太清楚這些忍族老狐貍的想法了——他們不是在懷疑遺命的真實性,他們是在試探,是在爭取利益,更是在欺負他志村一族根基不如千手和宇智波深厚。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找一個軟柿子。
如果是原著中那個陰沉、偏激的團藏,此刻恐怕早已拍案而起,厲聲呵斥,甚至用強硬手段鎮壓,那樣反而會落人口實,顯得氣急敗壞。
但現在的團藏,擁有著現代人的思維和系統的底氣。
他只是微微側頭,目光越過日向天忍,看向了坐在左側首位、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猿飛日斬。
日向天忍敏銳地捕捉到了團藏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老謀深算的冷笑。
果然,還是太嫩了。這就想向隊友求助嗎?
日向天忍清了清嗓子,身體前傾,那雙白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猿飛日斬,語氣中充滿了誘導與暗示:“日斬啊,你是二代大人最器重的弟子,也是猿飛一族的少族長。論實力,你精通五系忍術;論人望,你在村子里向來有‘忍術教授’的美譽。”
說到這里,日向天忍故意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而充滿蠱惑力:“當時情況緊急,團藏或許聽錯了,或者是二代大人在最后時刻把你和團藏搞混了……這都是有可能的,對吧?”
這一招,可謂是誅心。
他在公然挑撥離間!
他在暗示猿飛日斬:只要你現在站出來,哪怕只是表現出一絲猶豫,哪怕只是說一句“我不確定”,我們這些忍族就會立刻倒向你,把你推上火影的寶座!
畢竟,相比于行事風格冷硬、甚至有些危險的團藏,性格溫和、家族勢力龐大的猿飛日斬,更符合這些豪門大族的利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了猿飛日斬身上。
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緊張得手心出汗,秋道取風大口嚼著兵糧丸掩飾不安,宇智波鏡則是眉頭緊鎖,手已經按在了忍具包上。
空氣中的火藥味濃烈到了極點。
猿飛日斬低著頭,雙手死死地抓著膝蓋處的布料,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那是火影的位置啊!
那是每一個木葉忍者的終極夢想!
(請)
猿飛的認可
只要點點頭,只要順著日向天忍的話說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那個位置就是他的了。沒有人會指責他,因為這是“豪門意志”的推舉。
團藏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日斬。他的眼神沒有逼迫,沒有乞求,只有一種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平靜,以及一絲……早已看穿一切的篤定。
‘猴子,你的器量,僅止于此嗎?’團藏在心中默念。
他在賭。
賭那個原著中雖然優柔寡斷,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從未掉過鏈子的“忍雄”,賭那份在斷后夜被他志村團藏徹底折服的羈絆!
一秒,兩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