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肆轉了一圈之后,就聽人說陶然娘子已經醒了。
陶然娘子姓鄭,鄭氏平日里很少出門,就住在陶然居后面的小樓內,平日里就是做女紅和釀酒,再則就是帶女兒小悅。
石小悅看上去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一看到顧亦寧他們進門,就哭著拉著里正的手:“石朔叔叔,我爹爹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一聽孩子問這話,躺在床上的鄭氏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顧亦寧忙上前勸道:“鄭娘子身體要緊,別傷心過了頭。”
她怕鄭氏哭多了又氣血上涌,只得給她用了鎮定類的藥物,讓她別太過激動。
鄭氏見顧亦寧雖然并沒有打扮得珠光寶氣,但衣著也算華麗,周身氣派看著就有些不同,不由叫起來:“夫人,您是不是官家夫人,您可得幫我家夫君抓到兇手哇!”
“這是煜北王妃。”里正忙介紹。
鄭氏愣了一下,忽然強撐著起身就跪:“王妃,求你幫我夫君找到兇手,一定要嚴懲兇手,一定要殺人償命。”
顧亦寧忙把她拉起來:“鄭娘子,你身體不好,千萬別跪,這事兒既然我碰上了,自然是不會不管的,不過有些事,我問了,你可得據實告訴我。”
鄭氏這才起身,點點頭:“民婦一定知無不。”
嗯,是個很懂禮節的婦人。
顧亦寧上下打量鄭氏,她看上去知書達理,應該是個好人家的姑娘,從小受過這方面教育的,和鄉村野婦完全不同。
“鄭娘子,你和何方人士?”顧亦寧忽然問了一句。
鄭氏愣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民婦家在東離和西夙邊境,有一年夫君做生意路過生了一場重病,遇到了我,我父母家中原是開客棧的,所以夫君住在家,我悉心照料,也產生了感情,后來我們遇到賊人洗劫,父母都喪了命,我便和他回他的家鄉定居了。”
顧亦寧看一眼耶律和風和蕭煜軒:“所以你們看看,能不打仗千萬不要打仗,邊境混亂,賊人都比咱們身邊要多。”
蕭煜軒臉色淡漠,眼中卻有了幾分笑意,但并不說話。
倒是耶律和風,有些無奈:“這些事也不歸本王管啊,再說了,本王都已經被親弟弟發配到東離來了,我也得有能力才行啊。”
這倒是實話。
“那你們在大石坡鎮這么多年,石掌柜的可有仇家?”顧亦寧繼續問鄭氏。
鄭氏搖搖頭:“我夫君是個生意人,他常說,和氣生財,所以跟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左鄰右舍也很喜歡他,若是遇到有那一時周轉不開的,也會給他們免了餐食費,每年我們都會給禹州城的善堂捐錢,我夫君說,我身子不好,他多做善事,就能讓老天多可憐可憐我,多給我一些陽壽,沒想到……”
沒想到那個身體不好的還活著,那個身強體壯又善良的人,卻先她而去了!
顧亦寧心中一嘆,果然是意外和明天,永遠都不知道哪個會先來。
“鄭娘子節哀。”顧亦寧拍拍鄭氏的手,“那昨日石掌柜的在店鋪中,鄭娘子可聽到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