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開門見山說道:“這是軍器所名冊,上頭寥寥數語寫了每個人的家世,我對汴京城的門戶仍然一知半解,周推司可否從名冊上找出可以準允義莊剖尸煮骨的死者家人?”
“沒有人會輕而易舉準允義莊毀壞親人的尸身,除非是無人認領要拉去亂葬崗的尸體……”話雖這般說著,周推司坐在門檻上立即翻起了名冊。
過了半個時辰,周推司指著兩人的姓名說道:“周真,是家中長子,家境貧寒,兄弟姐妹多,若有懸賞,說不定能準允義莊剖尸。華岑,是敗落世族的幼子,其妻亦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與其明所疑,說不定能準允義莊剖尸。”
“一家以利益誘之,一家動之以理。”
“選哪家?”
“先找華家。”
周推司贊同:“好。以利誘之恐會節外生枝,找華家更穩妥。”
就在這時,江望月匆匆跑了出來,滿臉失望。
除了楚昭云所說的佝僂腰背和長了褐色斑點的這兩具尸身上有線索,他竟毫無收獲。
“楚推官,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無妨,去準備煮骨驗尸的東西,若是死者家人準允了,你來煮。”
“好!”江望月臉上的失望又化作了振奮。
三人兵分三路,江望月去找鍋,周推司去了遠在城東的華家,楚昭云朝著軍器所的方向去了。
她想在事發現場再找找線索。
等她到了軍器所,圍觀的百姓早已散去,只剩了零星幾位衙役守在軍器所四周。
衙役識得楚昭云,見她來了連忙迎上前去。
“楚大人。”
“皇城司的人都走了?”
“走了!察子們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后來宮里頭來人了,說了什么聽不清,余察就讓咱們哥幾個守好軍器所,他們都走了。”
“我進去看看。”
“楚大人小心,里頭到處都是灰燼。”
楚昭云一到汴京城就趕來了軍器所,連衣裳都沒換,她的裙擺早就臟了,眼下也無需在意灰燼。
她只在意皇城司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有沒有找到線索?
果不其然,在軍器所里外找了一個時辰,什么都沒找到。
怪不得皇城司的察子一個也沒留下,燒成廢墟的軍器所已然沒了價值。
楚昭云不由自主將失火案和奪嫡放到一處想,越想越是一團亂麻。
她一路心不在焉地趕回義莊,仵作們已經把尸體們停放好,江望月也準備好了煮骨的一應物件。
萬事俱備,只等周推司回來。
這一等,一直等到了天黑,周推司才拖著滿身疲憊回來。
“唉……楚推官,今天怕是沒法驗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