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動,快快躺下!”這個姑娘也大急起來,大聲地叫著。
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來,石頭快步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見到武小陽坐起來,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武哥,你總算醒了!”話說完了,又想起來不對,連忙改著口道:“哦,是武哥!”
武小陽瞪了他一眼,雖然渾身酸痛,但是覺得自己的脖子還可以轉動,當下又看了看身邊的這個姑娘,這才對著石頭有氣無力地問道:“石頭,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
石頭已經來到了床前,對著這個姑娘道:“春妮,就讓武班長坐一會兒吧,他躺了這么半天了,也累了!”
春妮看了看武小陽,點了點頭,拿過一個枕頭墊到了武小陽的背后。
“俺去給他做點吃的!”春妮說著,又看了眼武小陽,這才出了屋子,同時帶上了門。
“石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武小陽再一次地追問起來。
石頭看了他一眼,對自己的這個班長卻是又恨又憐,不無埋怨地道:“你都忘記了?你說要去抓那個國民黨的營長,大栓哥不讓你去,你非要去,最后被人家用手榴彈給炸下了樹來!”
武小陽恨得只咬牙,如果在平時他早就要狠罵這個石頭一頓了,可是這個時候便是想罵也罵不出來了,只得第三次重復著:“我問你我是怎么到的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田莊!”石頭告訴他。
“田莊?”武小陽想了起來,這個村子正在象河的東岸,往北去就是五風山了,離著他伏擊陳大興的那個樹林有些距離。
“是!”石頭道:“幸虧大栓哥沒有走遠,他覺得這么久還沒有看到我們過去,所以不放心,就跑過來看,要不是他及時扔了一枚手榴彈,又掩護著我背著你跑出樹林,可能你就被敵人給抓住了!”
“何大栓!”武小陽愣了一下,看來,他的這條命是何大栓撿回來的,想想自己總是以班長的架式對他呼三喝四的,實實有些慚愧。再看看面前的石頭,雖然是一個沒有腦子只會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路的兵,其實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嗯!”石頭點著頭道:“對,就是他。我們兩個生怕敵人從后面追上來,沒命地跑了一陣,幸虧天黑了下來,他拉著馬,我背著你悄悄地從象河西岸淌了過來,沒有被敵人發現,又一路緊趕,走到田莊實在是走不動了,所以就到了這里!”
“大栓呢?”武小陽問道。
石頭道:“大栓哥說不能丟下你不管,但是那個備用電臺也必須馬上送回五風山。我們現在住的這家是大栓哥的舅舅家,那個春妮是他的表妹。因為怕打仗,這個村上的人都跑到山里躲著去了,不過我們還是慶幸,春妮正好回來拿東西,碰到了我們。所以大栓哥就讓我陪著你留下來休息一下,等你醒了再走,他先趕著馬馱著電臺回去了!”
聽到石頭如此一說,武小陽這才放下了心來,何大栓的決定完全是正確的,其實他的命與電臺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石頭,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武小陽又問道。
石頭想了一下,他剛才也睡了半天,望了望窗外漆漆的夜,道:“大概是凌晨時分了吧!”
遠處的槍炮聲還在依稀地響起,武小陽卻是一骨碌身爬了起來,不知道哪里就來了力氣,抓起了床邊滿是血污的軍服便穿在了身上。
“武哥,你這是怎么了?”石頭連忙問著。
“我們要趕快回部隊!”武小陽堅決地道。
門“吱”地一聲打開來,春妮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野菜面糊糊走了進來,里面還打了一個雞蛋,嘴里還說著:“家里沒有好東西,先吃點疙瘩吧!”一抬頭,見到武小陽站在床邊,愣了一下,馬上放下碗道:“你這是怎么了?這就要走嗎?”
武小陽點了點頭,滿是感激地道:“謝謝你,春妮,我們要走了!”
“你的身體行嗎?”春妮卻是滿是懷疑!
武小陽想笑一下,可是一咧嘴便是整個頭的痛起來,他忍了忍,道:“沒事,頭雖然痛,但是腿是好的!”
“不行,你一定要養好傷再走!”春妮也堅持著。
武小陽更是著急起來,只得如實地告訴她:“春妮,今天晚上我們縱隊會轉移的,要是我們不趕上部隊,可能就會被丟下了,到時我們就不知道應該去哪找了!”
聽到武小陽如此一說,石頭也著起急來,連忙附和著道:“是呀,春妮妹妹,班長說得對,到時找不到部隊可就麻煩了!你放心,等仗打完了,我們還會來看你的!”
“是呀,以后我們會回來看你的!”武小陽也跟著道,這卻是他心里的話。
見兩個人執意要走,春妮知道無法再留,當下把那碗疙瘩糊糊端過來道:“既然要走,就吃飽了再走吧!”
聞著撲鼻的面香,武小陽卻真得感到了饑餓,點了點頭。
看著春妮細心地喂著自己班長吃飯,石頭經不住直咽著口水。對于武小陽來說,雖然每張一次嘴便感到火辣辣地痛,但他卻覺得自己是萬分得幸福,離著春妮如此之近,他都可以聞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少女的香。
可是,這頓飯終還是沒有吃完,南面忽然便傳來了激烈的槍炮之聲,武小陽如同是聽到了號角一樣,猛地從坐著的床上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