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放任不管的,很多人就會因此而破產,這對于大阪的市場來說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第三道命令是,向全城公告,借給商人的高利貸利息,年利率不得超過50%;借給手工業者的高利貸利息,年利率不得超過30%;借給武士、農人和無業者的款項,年利率不得超過16%。
此前的欠款,凡是已經累計歸還至本金的2倍或以上者,都可以向町奉行申請注銷債務。在公告公布之后敢于違背此令者,町奉行視乎情節之輕重處于罰款乃至于監禁…”
對于水野信古等武士來說,商人本就是這個社會上最為無用的階層,他們存在的價值大概也就是繳納稅金和向大名獻金,以填補藩內或幕府的財用罷了。有不少高利貸者,本身就是幕府缺錢時的收割對象。因此他們對于李晨芳限制高利貸的政策并無異議,反而覺得太過仁慈了一些。
水野信古親自寫下了安民告示和新任城代頒發的三道政策,寫到了結尾,他不由停筆看向了李晨芳問道:“敢問大人的尊姓大名,下官也好寫在告示上。”
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李晨芳卻沉寂了許久,他既不愿意冒用日本人的名字欺騙這些新屬下,也不愿意在這個時刻說破自己的身份,畢竟在中日沒有宣戰之前,以大明的身份介入這場攻城戰,傳出去似乎不大好。
李晨芳沉默的時間太久,以至于水野信古等人都開始有些詫異的時候,他才說道:“芳,就以芳之名發布命令好了,姓就不必掛上去了。待到忠長殿下新的任命下來,我這代理城代的職務也就可以交卸了。”
水野信古下意識的追問道:“那這三道命令,忠長殿下會認可嗎?”
李晨芳只是撇了他一眼,便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的命令就是忠長殿下的命令,不需要殿下再次認可…”
水野信古曾經在江戶見過德川忠長,自然不會會錯意思,他只是認為這位年輕的武士似乎很得忠長的信任而已。但是參與會議的還有從來沒去過江戶的官吏,倒是真有人把這位自稱是芳殿下的年輕人當做了喬裝而來的忠長殿下了。
水野信古離去之后,鄭香便從港口趕回來了,他還把淀渥家家主淀渥武藏等米商帶了回來。淀渥武藏等人昨日也是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直到凌晨時才聽到李晨芳等人居然真的奪下了大阪城,這個消息既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又讓他們感到欣喜若狂,知道這次押注在明人身上是押中了。
接下來,便是大家能夠從這場戰爭中獲取多少好處的問題了。一大清早鄭香就趕了回來,把淀渥武藏等人帶回了大阪城,這些米商們雖然興致勃勃,卻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做些什么。
淀渥武藏等五名戰前就選擇了明人的米商,還聯合購買了明人近38萬元的公債,此刻他們也是李晨芳真正認可的自己人。因此將五人召集到天守閣二層之后,李晨芳便不加掩飾的對著幾人說道:“此次奪取大阪城猶如神助,但是我軍畢竟人馬單薄,若是不能夠贏得大阪的人心,當幕府軍隊開來之際,便是我們退出大阪之時。
大阪距離北面的京都不過百余里,還有河流向連,若是幕府軍順河而下,最多也就是兩、三日的日程。
南面是紀伊藩的和歌山城,是忠長殿下叔叔賴宣殿下的領地。兩地相距一百二、三十里,也是三、四天的日程。西面是姬路藩本多忠政,距離大阪也是百余里四、五日的距離。
只有東面的奈良雖是幕府的天領,不過兩地之間有大山相隔,且奈良處于群山環繞之中,兵力是最為弱小的一處,倒是最不用擔憂的一方。
所以,我們不僅要提防西、北兩方,和阿部正次大軍的回返,還要擔憂紀伊藩出兵襲擊我們。如此一來,海上便成了我們唯一的生路。
鄭上尉最多只能在這里停留三日,然后便需要返回種子島向許巡閱使求援,這一來一去起碼也要20日。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沒有海上支援的狀況下支撐20-30天。
要想守住這座城市,我們必須要獲得大阪城市民的支持。所以我需要你們,在這三日之內將大阪的市民發動起來,讓他們在即將來臨的戰爭中全力支持我們。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先控制住大阪的各種資源。
我需要你們去將大阪城內的商人區分開來,將那些不愿意支持我們的商人挑選出來,我將會封掉這些商人的店鋪沒收他們的財物,并把他們趕出這座城市。
另外,我還需要你們印制紙幣,用來取代現在的銅錢和金銀進行流通,以保證大阪的物資不會流向外地,變成幕府軍用于進攻我們的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