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些廢物被皇帝發落到海外墾荒去了,還想在他的船上耀武揚威,這顯然是不可忍受的。只不過此前船只航行的地區都算是大明法律的管轄范圍之內,因此他還是一直保持了忍耐。
現在當船隊駛向了通往北美的黑潮航線之后,連大明的捕鯨船都看不到一只了,他自然是要同這些廢物算一算賬,讓他們知道這船上誰才是說了算的老大了。否則接下去的2、3個月的航程中,他的耳根子如何能夠清凈的了。
站在船尾樓平臺處的顧長沙雙手按著欄桿,看著下面這些曹家人笑呵呵的說道:“前些日子里,你們之中有人天天跑來跟老子抱怨,不是嫌棄艙室太小,就是嫌棄伙食糟糕,還要求老子把船長室讓出來。更有一些人,覺得錦衣衛不在船上了,就覺得自己還是陸地上的縉紳老爺了,對著老子大呼小叫,讓老子掉頭回去。好,今天老子閑來無事,就來問問你們,你們有什么要求,不如一并說了出來…”
“你對誰喊老子呢?一個破爛戶出身的海盜,也配在爺爺們面前稱老子。就你這樣的,爺爺過去在街上打死了,都不用管埋…”
“就是,就是,我們老曹家就算落難了,那也不是你個殺胚能呼來喝去的。我家的姻親遍及河南、湖廣,不是高門大戶就是新科進士,你一個開船的白丁,也敢出來耍威風,真當爺治不了你了啊…”
顧長沙原本只是想要讓這些廢物吃點苦頭,讓他們消停一些。結果沒想到這些蠻橫慣了的曹家人不僅不害怕,還反過來辱罵威脅自己了。跨洋航線是最為危險的海上航行,即便是從西班牙人那里獲得了跨越太平洋航行的各種資料,十艘船出去有七艘船能夠回來,就已經算是極為安全的航線了。
想要讓船員能夠安分的完成一趟跨越大洋的航行,除了給予豐厚的報酬之外,船長個人的威望也是極為要緊的。一個被遠洋船員視為軟弱的船長,很容易在航行不順利時被船員們所拋棄,然后變成一只海盜船。
顧長沙自然不能允許這些廢物當著船員的面侮辱自己,他不得不向這些養尊處優的曹家人展示了下,什么才叫做海上的規矩。十二名口出無狀的曹家人,被顧長沙以試圖煽動船員叛亂為由判處了死刑,把犯人裝在麻袋內再裝上一顆九斤重的炮彈丟下海去。
另外八名立刻求饒的曹家人,則被當眾處以15下鞭刑。這種從英國船上引入的鞭刑,是以浸沒了海水的九尾鞭進行處罰,基本上三下就能讓成年人的背后血肉模糊。
執行了這樣嚴格的刑罰之后,顧長沙自然也就不會再給予曹家人什么優待,所有曹家的男子都被趕入了底倉,每日只有兩次的放風時間,飲食和淡水配給受到了嚴格的控制。女子雖然被準許留在二層甲板,但也必須承擔一些洗衣做飯的事務,不再如同之前一樣,好似參加一場遠足。
顧長沙的殘酷暴戾,終于讓這些曹家人清醒了過來,他們已經不是那個在南陽擁有數千家仆的豪門大族,而只是一些被皇帝丟往海外的罪囚而已。他們賴以自豪的高門姻親,在這艘船上不會給予他們任何幫助。
在處罰了這些曹家人之后,顧長沙的部下頓時圍攏到了他身邊,有的人在恭維他,有的人在擔心事后返回大陸會不會有什么報復,還有更多的部下則想要把曹家的女子給分了。
顧長沙頓時勃然大怒的對部下訓斥道:“我對他們執行法律,就算是指揮這只船隊的艦隊司令也不能找我麻煩。至于他家的親戚會不會找我的麻煩,他們的親戚要是真有這么大的能力,早就在上船之前就把他們接走了,哪輪的到我來教訓他們。
但是瓜分女子,你們是不是也想被綁在麻袋里丟下船去?你們真的以為,就我們這艘船能逃的掉其他船只的抓捕?你們想死就自己跳海去,別他們連累老子…”
現在算是沈家心腹的顧長沙心里很清楚,北美洲殖民地的移民死亡率是極高的,既然皇帝把他們丟去了洛杉磯,那么就基本上可以把他們當做死人看待了。皇帝都不在乎他們的性命了,他還有什么可怕的。
而之所以北美洲死亡率這么高,朝廷還要往那邊移民,那是因為當地的資源實在是太過豐富了。經過了三年多的耕耘和查探,大明在洛杉磯的移民雖然還不到一千,但是從西班牙人命名的下加利福尼亞半島到北方的浮冰海灣,北美洲西海岸的地形已經被艱難的勘察了出來。
在西班牙人還來不及深入殖民的這一地區,不僅擁有著大量的皮毛獸和豐富的漁業資源,還有著茂密的森林和肥美的土地。北美西海岸出產的皮毛,質量和西伯利亞地區不相上下,特別是北美豐富的河貍資源,令河貍皮和河貍香成為了大明市場上被追捧的新奇貨物,價值堪比黃金。
對于內務府及四海貿易公司這樣的商業集團來說,想要獲得北美皮毛的穩定來源,向這一地區遷移人口是最為合適的手段,這就是推動向北美移民的最大動力。
而在這只大明移民貿易船隊抱著極大的希望向著北美方向而去的時候,日本國內的局勢也到了極為緊張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