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莽古爾泰對陣的明軍右翼同樣分成了三個騎兵集團,袞楚克臺吉帶著一蘇木的大帳親兵和八蘇木的左翼部族軍位于東路。
左光先率第九騎兵師和六蘇木右翼自衛軍守于西路,粆圖臺吉率四蘇木大帳親兵和曹變蛟的第八騎兵師、三蘇木自衛軍坐鎮于中路。
蘇木其實和女真人的牛錄意思相近,一開始也是一個軍事單位,但現在也開始特指能夠提供一蘇木軍隊的部落人口。
在明人的改編下,一旗人口能夠提供的自衛軍就稱之為一蘇木,一蘇木大約指1000人到1500人的軍隊編制。
粆圖臺吉、袞楚克臺吉所帶出來的大帳親兵和部族兵馬,也按照明人的習慣改掉了舊蘇木制度,建立了小旗-總旗-百戶-游擊-蘇木的五級軍制。不過和右翼的自衛軍相比,左翼的部族軍還是顯得有些散漫了。
畢竟理論上各旗自衛軍應當歸屬于各旗旗主,但是對于蘇木的任命卻要經過本地都督府的同意和考核,百戶、游擊這兩個階層的軍官都需要經過都督府的培訓才能上崗。
在二年來的改編和訓練下,右翼各旗的自衛軍不僅有了較為嚴格的紀律,還有著相當成熟的組織性,比起臨時組建的左翼部族軍來說,這些自衛軍更像是一只軍隊。
明軍右翼的左中右三路之間的間距,要略略大于對面后金左翼的三路軍隊之間的間距。而且明軍右翼的左右兩路軍人數也大于對方,只有中間一路人數少于對方,明軍8500對后金11500人。
雖說明軍右翼的指揮權屬于曹變蛟、左光先、粆圖臺吉、袞楚克臺吉四人,但事實上最終做決定的還是曹變蛟,因為他有個好叔叔。
不過撇開曹文詔這層關系,四人中也是曹變蛟最受皇帝的信任。左光先雖然出身遼東,但并沒有進入過陸軍軍官學校進修。而粆圖臺吉、袞楚克臺吉兩人是知道他們還沒能獲得皇帝的信任,否則皇帝就不會將貴英恰留在了身邊。
因此,指揮這只軍隊如何作戰的權力就落到了曹變蛟手中。雖說是第一次獨擋一面,但是少年時就在叔叔面前接受戰爭教育的曹變蛟,對于面前的大場面倒是一副興奮不已的神情。
粆圖臺吉、袞楚克臺吉把指揮權拱手相讓,也未必存了什么好心。事實上在對面豎起了正藍旗的旗幟之后,粆圖臺吉、袞楚克臺吉兩人就有些畏縮了,畢竟察哈爾部從前可是被莽古爾泰壓著打,他們自然知道這面正藍旗背后的是什么人。
在雙方人數相差不大的時候,粆圖臺吉、袞楚克臺吉顯然不看好自己這邊。因此對于指揮這一場戰斗就沒有什么欲望了。曹變蛟現在接手了指揮,那么作戰中有什么不妥,也就只能自己去扛了。
左光先看到對面正藍旗的旗幟之后,自然也明白了自己今天要面對的是什么人。他也覺得這場仗是比較棘手的,因此決定讓曹變蛟來指揮。要是出了什么變故,想來曹文詔總不可能見死不救。
當太陽高高升起起,后金的兩翼終于開始緩緩向前了,曹變蛟看著后金軍隊的動向,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低著頭盤算了下便對著傳令兵吩咐道。
“去告訴西路的左將軍,先令四蘇木部隊上前迎敵,出擊時隊伍偏東5度角,引誘對面的西路軍向戰場中間方向行軍。對面的西路軍偏離進攻方向之后,再請左將軍帶領剩下的部隊出擊,全力擊潰敵軍的西路。”
當這名傳令兵離去之后,曹變蛟又對第二名傳令兵吩咐道:“告訴袞楚克臺吉,請他先出動五個蘇木的部隊,方向為偏東10度,將敵軍的東路軍引誘到遠離戰場的方向。然后再請他帶著剩下的隊伍出擊敵軍的東路軍,就算擊潰不了對方,也不能讓對方回援中路。”
在一邊聽到指令的粆圖臺吉,不由有些好奇的向曹變蛟發問道:“為什么要讓部隊出擊的方向偏向東面?”
曹變蛟對著東面的太陽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對面敵軍進攻的方向就會正沖向太陽,陽光會成為我們最好的盾牌。”
粆圖臺吉下意識的扭頭向東面的太陽看去,很快他就被刺目的陽光給逼退了。他頓時有些大奇的說道:“這也是你從學校里學來的?”
看著大驚小怪的粆圖臺吉,曹變蛟頗不以為然的說道:“作戰時我方要借用一切有利的自然條件,給予敵人一切不利的自然條件,這難道不是很尋常的事嗎?”
粆圖臺吉看了曹變蛟一眼頓時不說話了,這種作戰的知識說破了自然沒什么,但是第一個知曉這些知識的將軍,又怎么肯輕易的將這樣的作戰常識公布出來呢。
哪怕是在馬背上生活的蒙古人,這些可以用于作戰的知識,除了臺吉、那顏可以學習之外,普通將士也是需要自己一點一點去摸索的。面對平民出身的士官公開教導這種軍國之事,粆圖臺吉自然是感到驚奇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