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什和耀州守軍雖然有著近千人,但是這只部隊在之前守城戰時已經被挫了銳氣,在城下收攏起人馬的明軍以一次近距離排槍射擊加上一次反沖鋒,就徹底打消了耀州守軍出擊的念頭。
如果不是明軍把注意力放在他這邊,勞薩估計僅僅是這一次戰斗,明軍就能奪下整個耀州城了,顯然這只軍隊已經不足持了。
勞薩率著剩下的近150名騎兵,和明軍對峙到將近天黑,星訥才率著2百騎匆匆趕到。
對于星訥的速度,勞薩是頗有微詞的,但是看著他身邊那些年輕人居多的滿人騎兵,他也還是按捺住了想要發火的念頭,只是簡單的把下午的戰斗復述了一遍,其中并沒有隱瞞自己判斷失誤的問題。
對于勞薩這一批滿人老將來說,戰場上任何事情都不應該被隱瞞的認知已經被刻進了骨頭里去了,哪怕丟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打算讓后來者重踏覆轍。
在勞薩講述自己的作戰經歷時,星訥身邊的年輕騎士們都有些不以為然,就算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已經腹誹這位老將軍真是老邁了,連這么一伙明軍步兵都沖不散,還要等待他們的到來。
只有星訥倒是聽的相當仔細,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聽完之后便恭恭敬敬的向勞薩說道:“這么看來,這只明軍倒是有數的強兵了。以大人看,這只軍隊同過去和我們交手的明軍相比,倒是和那只軍隊類似呢?”
勞薩捏著胡子想了半天,方才悶悶的說道:“恐怕只有渾河邊上的那只戚家軍可比了。”
星訥回頭看了一眼,在昏暗的光線下列隊進入營寨的明軍,方才對著勞薩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更不能放這只軍隊返回營口了。若是讓明軍生起了對抗我滿洲兵的勇氣,今后兩國之間的戰爭恐怕要更加殘酷了。”
勞薩撇了一眼星訥,微微點頭說道:“你和我想的倒是差不多,不過你以為如何對付這只明軍較好?”
星訥想了想說道:“對付這樣的軍隊,自然是大炮最好。只要用大炮轟開了明軍的陣型,再用騎兵追殺之,則可建奇功。
不過我軍的大炮還遠在沈陽,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抵達。這**法恐怕難以實施。
其次么,就是效仿匈奴圍李陵之戰例,發揮我步騎之優勢,將其困于耀州城下,待其彈盡糧絕再一舉擊破之。”
勞薩沉吟了一聲后說道:“耀州城守軍膽氣已落,恐怕難以配合我們困住這只明軍。”
星訥看了看身邊的部下后說道:“大人久經戰陣,在騎兵的指揮上比我強多了。星訥別的方面雖然不行,但唯勇氣尚可。因此想將這些部下托付給大人,我親自入城整頓耀州軍馬,明日在同大人配合一起圍困這只明軍。”
雖然李佑安排妥當,在短暫的休息之后,于凌晨兩點離開了營地,把一些較為笨重的輜重都留在營中沒有帶離,但是他們離開營地沒多久,還是被清軍留在營地附近的哨騎給發現了。
收到消息的勞薩隨即起兵去追殺,雖然是在光線不足的夜間,但是明軍士兵并沒有因為清軍的追逐而崩散。對于一只沒有歸屬感的軍隊來說,黑暗無疑是脫離大隊人馬獨自逃命的好時機。
但是對于近衛軍這樣一個團體來說,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脫離團體投入黑暗的夜色中去,賭自己的生存幾率顯然是不明智的。
越是沒有人愿意脫離團體,就越不會有人脫離團體,畢竟在黑暗中失群的羊只更容易先被狼群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