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不知道怎么,看到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等著她出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如果不是這男人全程跟著她,她難以想象自己該用多大的勇氣才能平復好內心的恐慌。
封景深踱步走近,站在了蘇晚面前,見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沒有絲毫血色,一雙美眸籠罩著死后劫生的驚恐感。
男人眉頭蹙起:“怎么,里面的人打你了?”
“沒有,他們按照流程辦事,沒有對我怎樣。”
“那你怎么怕成這樣?”
“我怕這里,你難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嗎?”
蘇晚看著男人,美眸流轉,閃爍一抹慍色。
她記得當時自己莫名其妙被當做泄露公司機密的嫌疑人,一下火車就被幾個男人不由分說地帶進了看守所,在里面的被當做畜生一樣對待,中間還被帶去了醫院,險些做了流產手術。
這些事情,還不是拜這個男人所賜?只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曠日持久的影響。
封景深皺眉:“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蘇晚抱著胳膊,冷風從窗戶縫隙吹進來,她瑟縮了身子,平靜說道:“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對你也不是很重要,你可能都忘記了。”
她繞開男人,徑直往前走。
封景深回身,看著她嬌弱苗條的背影,真想罵點什么。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女人的倔是一點都沒有變,這一輩子估計都改不了了。
男人邁步走了過去,跟著蘇晚一起走出警局。
路邊,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門口,見他們出來,司機下車,打開后排的車門:
“時光小姐,請上車吧。”
蘇晚頓住腳步,看了眼四周空蕩的街邊,這個時候估計也打不上車了。
封景深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男人的口吻帶著命令:“上車,你今晚不能回自己家。”
看著男人坐進了車里,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慵懶地踩著柔軟的毯子上,蘇晚猶豫幾秒,坐進了汽車里。
“為什么我不能回家。”
“你家附近少說有幾十個媒體記者在蹲著,他們都很期待你的出現。”
蘇晚明白了,趙函死了是一個大事件,勢必會成為媒體們關注的重點。
“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封景深吩咐坐在司機座位的司機,“開車。”
汽車啟動,緩緩行駛在市區的街頭。
車上的暖氣吹在蘇晚的身上,驅趕走她身體的不適,她放松多了。
封景深慵懶地靠在車上,窗外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英俊的面容,光影下,他的面容半明半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蘇晚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感覺有些累了。
汽車開了半個小時,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停下,蘇晚側眸看了眼富麗堂皇的小區門口,這里是富人扎堆的地方。
汽車開進小區,在一座躍層式的復式別墅門口停下,司機下車,打開了別墅的大門,走進去打開燈,檢查了下室內的環境才出來。
“封總,里面沒什么問題。”
封景深點了點頭,司機打開了車,男人側眸看了眼身旁的蘇晚,她已經睡著了。
封景深抬手,動作溫柔地將蘇晚抱在自己腿上,像是抱孩子一樣,托著她的腰臀從車上下來。
司機給封景深的身上披了件長款羊絨外套,目送著他抱著蘇晚走進別墅,這才開車離開了。
封景深抱著蘇晚直接上了二樓,走進一間臥室里,將人放在了床上。
蘇晚睡得不沉,剛一躺在床上便醒了,她睜開眼,看著陌生的環境反應了兩秒,聽到了浴室里傳來了水聲。
封景深在里面洗澡,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走出房間在別墅里轉了一圈,這里的裝修很溫馨,是她喜歡的暖色調,墻壁上還掛著幾張畫,落款都有一個字,宓。
蘇晚歪著頭看著這些畫,她忽然想起來,金海岸的閣樓上,也有一個專門放畫的房間,落款好像和這里的一樣。
她正思考著,身后響起了走動身,蘇晚回頭看,男人全身只裹著一件浴巾遮擋住下半身,赤裸的上身,古銅色的肌膚完全呈現在她的眼前,發絲上滴下的水珠順著腹肌的紋路路線向下蜿蜒,向下滑入浴巾下隱蔽的方向。
蘇晚的眼睛隨著那水珠向下,停留在浴巾的位置,很快看向男人的眼睛,有些慌張。
男人的眉宇間染上一層輕佻的笑意,唇角上揚,踩著樓梯的臺階往下走。
“我餓了。”
蘇晚看了眼四周,這里除了男人,只有她了。
“你想讓我給你做飯?”
男人走到冰箱,打開門往里面看了眼:“我隨便做點,你有沒有想吃的?”
蘇晚聽到自己肚子發出的咕咕叫聲,“我都可以。”
她走下樓,她看到這樣一個畫面:一個肌肉有型的男人手里揮著餐具,正在廚房里做飯。
就這樣看著,還挺養眼的。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拿過一個抱枕抱在懷里,從容不迫地打量著這里的環境。
這間房子看起來很久不來人了,角落里落著灰塵,有些清冷。
“這是你買的房子嗎?”
男人做菜的動作不停,悶聲說道:“我外公外婆家。”
外公外婆?
蘇晚回想著,她以前做他的秘書時,從來都沒有聽封景深說過他的親生母親。
她一直以為就像外界里說的一樣,封景深的親生母親在自己的婚姻保衛戰中被自己的丈夫和小三逼得慘敗,最后家破人亡,連累了自己的父母雙雙慘死,被逼到絕路,最后離奇失蹤,再也沒有了音訊。
“我想多保留一點他們的痕跡,就把這房子買了下來了。”
男人把做好的飯菜擺好放在餐桌上,朝蘇晚勾了勾手:
“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