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清的臉色倏地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看著封景深:
“阿深,我……我什么都沒有做啊……”她結結巴巴著,心虛地試探地問道:“阿深,你……你查到什么證據了?”
“我們都知道,趙函平時很注重養生,她最近一直在喝一種補湯。她這次出門前也喝了那碗湯,封宅的傭人說,是你親手把那碗湯送到了趙函的手上。”
趙函極力為自己辯解:“我確實把湯送到了她的房間,但我沒有下毒,大夫人對我不錯,我們一起生活了四年,我和她無冤無仇的,怎么可能會對她下毒手?萬一是做補湯的下人干的?你不懷疑他們,憑什么偏偏就要針對我一個人!”
“夠了楊婉清!”封景深目光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女人,他已經給過她坦白的機會,再沒有耐心聽她狡辯下去了:
“楊婉清,家里那個壞了兩個月的監控已經修好了,并且全程記錄下了你投毒的過程,你是把我們大家都當做傻子了是嗎?”
楊婉清錯愕極了:“監控……監控已經修好了?”
封景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說道: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并且已經可以認定你就是這起投毒案的兇手,你還有什么狡辯的?”
“我是一時沖動才這樣做的!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
楊婉清的神情忽地變得猙獰起來,想到趙函那樣粗魯地打她侮辱她,還要封景深和她離婚,她害怕極了,只想著給她個教訓,并沒有想過真的害死她的。
她在補湯里放了很少劑量的毒藥,只想著把她搞癱瘓或者昏迷不省人事,可誰知道她就這樣死了
封景深瞇了瞇眸子,看著楊婉清那絕望的神情,只覺得她的心竟然會如此歹毒。
“看在你是寶兒母親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封景深目光沉冷:“只是從今往后你和寶兒斷絕母女關系,再也不能和她有任何來往,寶兒不需要一個殺人犯做母親,因為依照你的行為,有極大的可能會傷害到她。”
楊婉清的眼睛里燃起一抹光亮,看來當初那個秘密還沒有戳破,封景深到現在還不知道寶兒其實是蘇晚當年生下的那個孩子。
“阿深,你說你會饒我一命?這是什么意思?”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我不保你,那么你接下來面臨的就是死刑。但我會讓我的律師團為你辯護,并且保證你不判刑,免于你的牢獄之災。”
男人的語氣平淡,輕描淡寫地說著。
楊婉清欣喜若狂:“阿深,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你才舍不得我被抓進去吃苦。”
“你想多了。”封景深的下一句話便讓楊婉清從天堂墜入地獄,他說:“我做的這些,是有條件的,我要用你的生命和自由,換取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楊婉清心里感到不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你的自由是和我離婚嗎?”
“沒錯,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提議,那你就只能死。”
男人氣定神閑地說出的話,字字句句如刀子一樣割在楊婉清的心里。
原來是這樣,他出動了這么多的資源,只是想和她離婚。
和她離婚,那么他就自由了……
楊婉清覺得自己好可悲,像一個小丑一樣。
“楊婉清,這已經是我給到你的最大的補償了,你該知道,你害死了一條人命,你的錯誤罪不可赦,我并沒有義務為你開脫。”
與其等她判刑進監獄,判個幾十年在里面一直拖著不離婚,倒不如他趁機抓住她這次犯錯誤的機會,痛快做個了結。
楊婉清當然知道封景深在想什么,她勾唇冷冷笑著:“和你離婚,我是死,不離婚,那也是死,倒不如帶著封太太的身份去死算了。”
“隨便你。”封景深起身,“機會我只給你一次,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管你。”
封景深一臉冷峻,抬腳走出了審訊室。
楊婉清目光空洞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越想越恐懼,連牙齒都在顫抖。
她剛才那樣硬氣,完全是死要面子罷了,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審判和懲罰,她的牙齒都在發抖。
如果想出去,她只能靠封景深,可是那男人太絕情了,一心只想和她離婚。
“呵呵。”楊婉清哈哈大笑起來,神情近乎癲狂,
“哈哈哈,他要和我離婚,不然就叫我去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偏偏就不,我才不會離婚,我一離婚,封太太的位置就空了,那不正好就給蘇晚那賤人騰出位置了嗎?我就是死,也不會順了蘇晚的心意!哈哈哈哈。”
楊婉清張狂的笑聲引來門外看守人員的注意,有人走進來,皺著眉頭看著她:
“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楊婉清看著對面那個男人,指著他張狂地大笑:“傻子,傻子,呸!”
男人心里覺得古怪,懷疑楊婉清是不是在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法律的制裁。
“你不要在這里裝瘋賣傻,裝瘋這一套我看多了,給我老實一點。”
楊婉清聽罷,笑得更加夸張,朝著那人笑完又哭:“嗚嗚,我好害怕,我要回家,我要找哥哥。”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關上門去找封景深:“里面那人怎么回事?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什么問題。”
封景深皺眉,心里大概知曉了怎么回事。
精神病人殺人是可以減輕判刑的,甚至可以判定為無罪釋放,楊婉清的精神狀態確實長期存在問題,如果不服藥,是會發病的。
所以,她是想用這個理由來逃避懲罰了。
封景深沉聲道:“她確實存在精神上的問題,但投毒時她并沒有犯病,希望你們盡快調查出真相,給趙函女士一個公道。”
“好的,封總,只是嫌疑犯如果精神狀況一直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會通知她的家人,先把她帶走了。”
封景深沉了口氣,朝審訊室看了一眼,聽到從里面傳來的瘆人的笑聲:“交給我吧,我先為她辦取保候審,等她出來調整好精神再走后續的法律流程。”
“好,也只能這樣了,她這樣發瘋,我們是問不出什么來的,但是我們已經有了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她就是殺害趙函的兇手,所以她這樣發瘋也沒有用。”
封景深點頭:“相信你們會公正辦案的。”
蘇晚做好了筆錄,從審訊室里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封景深和楊婉清。
楊婉清目光呆滯,朝蘇晚看過來,對著她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蘇晚厭惡地看了眼楊婉清,甚至連看封景深時都覺得煩躁,他果然還是動用他的特權把人給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