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從未有過的嚴厲,哪怕知道葡萄是好意,仍忍不住擔心。
葡萄被她的嚴肅表情嚇到,眼睛里瞬間涌滿淚水,“娘親說,不許我隨便變身。我答應了娘親,哪怕遇到了危險,也不變身。”
林恬兒見他哭了,心疼地拿出帕子替他擦眼淚,“好了好了,我知道葡萄是想保護娘親,但是娘親也想保護你。既然是我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就想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
葡萄點頭,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窩在林恬兒懷里問,“那葡萄可以進山里玩嗎?娘親知道我不會遇到危險的。”
林恬兒原本也不想太拘著他,難得回來住,便應了。
“可以,但是每次出去前,要告訴我。”
葡萄歡喜地在她臉上回親了一下,然后拉好小被子,閉上眼睛睡著了。
今年的農閑正月,是蕭家村前所未有的忙碌。
家家才過好的日子,誰也不想一夜之間變得一貧如洗,皆按村長的叮囑,各自挖著自家的地窖。
林恬兒想到前世看過的名片《地道戰》,讓大家把地窖的入口挖在了水缸下,灶臺口,或者坍塌的院墻處。
只要稍做遮掩,任誰也發現不了他們藏的糧食在哪。
裘氏每日都站在門口罵,罵蕭達不帶著他們進山里躲著,也不幫家里人挖地窖,整日就知道拿個鋤頭巡邏。
“死心眼的傻東西,別人都忙著自家,你就會扛個鋤頭滿村的亂走。人家要是沖進村里了,第一個出事的還不是你?”
蕭達好不容易坐下喝口熱水,聽到她娘又嘮叨,心煩起身。
“你要是愿意躲,你就去躲,夫人叫咱們巡邏,我是絕對不會上山的。”
蕭錢拉住要走的大哥,勸道,“哥,那女人賺錢方面確實厲害,可這是流寇,是戰場上逃出來的亂臣賊子。我去鎮上打鐵匠那聽說了,就在前天,牛家村一村人都被屠了,前年蕭山還去那里收過羊。現在牛家村里的尸首都沒人敢去收,能搬能拿的都被搶空了。”
蕭達提著鋤頭的手一顫,艱難地吞咽一下口水。
“那不一樣,牛家村地處偏僻,沒有群山保護,又遠離官府,他們又沒自保意識,和咱們不一樣。”
他自己說服自己,努力鎮定不讓自己害怕,也不打算歇著了,他怕待久了,就被二弟說服,帶著娘進山里躲著。
他想選擇相信夫人的話,安心地守著蕭家村。
裘氏聽到二兒子說牛家村被屠了,哪還坐得住,趿拉上鞋就去找村長。
只不過一夜,村里就被裘氏四處散謠,鼓動了五十多人要離開。
這些被煽動的人足足占了村中一半的人數。
蕭村長看著這些人大包小包的要走,蹲在村口吧嗒吧嗒抽煙。
林恬兒眼露急切,央求蕭老漢,“村長,您就真的放他們進山嗎?野獸蟄伏了一冬萬一他們進山驚動了那些大蟲,后果不敢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