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唄,上前線不就是來打仗的?”
葉蘭舟挺惱火,她并不是非要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她提著腦袋上戰場,為的是她的兒子們。
打完這場仗,她說什么都要退隱,回老家當地主婆去。
黎煜見她臉色陰沉,語氣很沖,不由怔了一怔,懵懵地看向穆清淮,以眼神詢問。
穆清淮淡淡地道:“知道了,你去吧。”
黎煜:“……”
他可是專程來報信的哎,竟然就這么不痛不癢地打發他走人,連句贊許的話都沒有。
黎煜不甘不愿地離開營帳,葉蘭舟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等幾天。
倘若小皇帝再派使者前來贖人,那便同他談判,要一大筆贖金。若是他不要楚延這條命了,那便將楚延押送上京,由皇上親自發落。至于以后如何,總歸與咱們不相干。”
如果楚延真有異心,妄圖反咬東黎一口,大不了給他下點藥,讓他過個一年半載暴斃而亡。
穆清淮深吸一口氣,緩緩吁出:“也只能這樣了。”
之后,穆清淮吩咐下去,把各將領都傳進中軍大帳,商議如何應戰,早做準備。
——
將離被抬回南楚軍中,楚翎大驚,連忙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將離動彈不得,只有一雙眼珠子還能自由轉動。
“皇上,那妖女向貧道下毒,貧道一時不察,竟著了她的道兒。貧道辦事不力,請皇上降罪。”
楚翎腦子一嗡,駭然失色。
將離的醫術毒術堪稱雙絕,放眼南楚,無出其右者,就連太醫院都對他很是敬服,常常向他請教疑難雜癥。
但沒想到,他竟然會被東黎軍醫偷襲得逞,還是栽在自己最為得意的毒術上。
那大內高手的領隊,詳細述說一番當時的情況。
楚翎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冷汗涔涔,繼而暴跳如雷。
“妖女欺我太甚!燒我糧草,俘我元帥,傷我國師,此仇不報,朕有何顏面見江東父老?”
將離虛弱地道:“楚元帥尚未投降東黎,他在東黎軍中備受折辱,隨便一名小兵都敢對他踢打喝罵。皇上,楚元帥該如何處置,請您示下。”
楚翎看著將離,既悲憤又傷懷,握著他的手,微帶哽咽地道:“國師身中奇毒,自身難保,還在擔心楚元帥,真乃高風亮節,令人欽佩。國師,你放心,朕一定抓住妖女,為你奪來解藥,救你性命!”
將離對于自身的性命并不如何顧惜,他無妻無子,對楚翎是真心疼愛,楚翎要開戰為他奪取解藥,他十分感動,但潛意識里,他并不希望楚翎去冒險。
那兩個年輕人氣度不凡,沉穩鎮定,不是省油的燈,只怕楚翎未必是對手。
“貧道賤命一條,死則死矣,沒什么好可惜的。皇上,您是天子,萬金之軀,萬不可親自上陣涉險。楚元帥既未投敵,依貧道之見,還是要將他救回來,命指揮三軍,戴罪立功。”
“可他們扣著楚元帥不放,不就是為了逼朕退兵么?事已至此,朕若是不戰而退,叫天下人如何看朕?且國師身中奇毒,便是為救國師之命,朕也斷不能臨陣退縮!”
“皇上,皇上啊!”將離感動不已,眼眶泛潮。
“國師且歇著,看朕如何將東黎賊寇殺個落花流水,為你討回公道!”
楚翎眉目一凜,周身寒意湛湛,冷然道:“速傳齊王來見朕。”
底下人立即快步跑出御帳,去請齊王。
齊王楚翊是楚翎的異母兄弟,母妃死得早,自小養在南楚太后膝下,與楚翎感情很是要好。
楚翊是個出了名的草包,只知吃喝玩樂,斗雞走狗,眠花宿柳,楚翎沒少斥責他,但他一向我行我素,當面俯首認錯,掉過頭來該怎么玩還是怎么玩。bgee.
楚翊笑嘻嘻地走進營帳,做了個長長的揖,腦袋都快栽到地上了:“臣弟拜見皇兄,皇兄召臣弟來,是想彈琴呢?還是想對弈呢?”
楚翎冷冷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九弟,你又飲酒了?”
楚翊打了個酒嗝,嘿嘿笑道:“閑著無聊,小酌兩杯,沒多喝,沒喝醉。”
楚翎氣得胸膛一鼓一鼓的,可這貨一向死豬不怕開水燙,他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根本沒用。
“九弟,朕有件要緊事交給你去辦。”
“請皇兄吩咐。”
楚翎屏退其余人,對他說道:“朕要你裝扮成朕的模樣,去東黎軍中和談,將楚元帥救回來。”
楚翊嚇了一跳,眼珠子都快瞪突出來了:“皇兄,您……該不會是逗臣弟取樂子的吧?”
楚翎丟給他一個大白眼,氣得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