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顧晚其實也不想趕盡殺絕,把事情做的過于絕對和不留余地,不然她早就在醒來去醫院拿到檢查結果后就會報警了,又怎么可能會先去聯系云婉娩呢。
可是——
看著云婉娩毫不遮掩的焦急慌亂,和語間對這件事情的輕慢態度,卻讓她陷入了短暫的茫然。
因為很顯然,云婉娩并沒有把這件事情看得很嚴重。
她覺得顧晚沒受傷。
那就應該收了她的補償然后息事寧人。
她并不覺得陳姐這么做真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她甚至到現在了都還在為陳姐的前程未來考慮。
而顧晚呢——
顧晚的想法和委屈全部都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
顧晚沉默。
其實仔細說起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畢竟對云婉娩來說,陳姐是她很要好的朋友,而顧晚卻只是她曾經自以為的情敵,二者之間孰輕孰重,根本都不用認真嚴格地衡量就能分出高低。
可……
顧晚卻覺得很不舒坦。
云婉娩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態度,讓她感覺很不舒坦。
如果云婉娩見了她后首先就道歉認錯,并確保以后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并主張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格嚴肅處理的話,顧晚肯定會出來打圓場說沒必要。
可云婉娩卻并沒有這么做,她只是客套地說了兩句陳姐的不是后,就過來游說顧晚主動地簽和解書,甚至后來還——
……
“顧晚小姐別介懷,我之所以這么說也是因為陳姐她不容易,她兒子今年剛剛升小學,不能沒有媽媽的陪伴的,所以……”
甚至后來還意圖道德綁架。
顧晚輕嘖。
可偏偏搬出來了孩子,顧晚還真就一堆話都堵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了,沒辦法,因為她現在也有了女兒,有的時候確實也能夠感同身受。
所以就這么,算了吧。
顧晚長嘆,正想著干脆就這么認下吃了啞巴虧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極冷極沉的嗓音:
“我不諒解。”
熟悉的聲音讓顧晚身體陡然一僵。
昨晚她半夢半醒意識模糊之間,那人似乎貼著她的耳畔,對著她說了許多讓她只是稍微地想想,都覺得雙腿發軟的葷話。
可偏偏這個聲音,現在卻異常冷漠不容置疑地替顧晚給出了答復:
“我不諒解。”
半路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讓云婉娩疑惑地皺起眉,她看向顧晚疑惑地詢問道:“顧晚小姐,這是您的什么人……”
顧晚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的什么人?
這是……
她的前夫,前任,還是……
呃。
孩子爹?
救命。
到底該怎么形容怎么介紹才合適啊!
顧晚正垂眼拼命在地上尋找地縫的時候,就聽身后人冷漠地表示說:“我不是她的什么人,我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顧晚短暫的怔愣。
隨即,一股莫名的如釋重負卻也酸澀脹痛的感覺在心口緩慢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