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難解的題,從來都不是什么數學科學物理。
而是感情。
它沒有規律,沒有定數,也沒有任何程序和途徑去解釋整理。
很多時候人面對感情問題,是一種盲目且困惑的狀態,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辦,也不知道當前現狀要怎么突破處理。
現在,沈歲柔就處于這樣的狀況里。
池嶼捧到她面前的是一腔熱誠,是少年純粹又無保留的愛戀。可她并不能給予回應,對于他的問題,她同樣給不了任何答案。
她忽然想到了宋沉衍,而宋沉衍于她而,更像是一個無解方程式。
明知道彼此糾纏不可行,卻還是會陷入他引導的情緒里,反反復復,跳脫不了,也沒有任何結果。
化妝室里太過安靜,以至于收尾的工作人員以為里面早已沒有人,直接把燈閘給拉了。
頭頂電燈“啪”的一下熄滅,四周頓時陷入黑暗。
沈歲柔條件反射地一激靈,人跟著退后一步,后腰撞到了桌沿,放在包里的手機從歪斜的背包里滑出來,啪嗒摔在地上。
“沒事吧歲柔姐?”池嶼聽見她那邊動靜明顯,擔憂地詢問著,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手機電筒,把光芒照亮她的方向。
“我沒事,突然黑燈嚇了一跳而已。”沈歲柔借著光亮,瞅了幾眼腳邊,在化妝臺底下把手機撿了回來。
大概掉落的時候碰到了側鍵,手機屏幕自動亮起。
還好鋼化膜沒裂,沈歲柔擦了擦周身的灰塵,指腹無意點到了通話界面,她瞟了眼屏幕,然后意外的,看到一通剛結束的通話。
她微微一怔,想起之前確實有人給她打電話,但是當時外面有人,她注意力在那頭,電話就沒接。
再仔細一看,來電人竟然是……文理?
文理是宋沉衍的助理,以前有過一些交集,也留過號碼。
只是這會兒他怎么會突然打電話過來?而且,自己怎么不小心摁到了接聽鍵?
沈歲柔直接愣了,看著那通顯示通話時間三分鐘的來電,揣測著對方怎么沒掛電話,以及,到底聽到了什么沒有。
她突然看著手機愣神,眉頭還越皺越緊,池嶼以為是她手機摔壞了,上前一步,小聲問到:“是屏幕壞了嗎?要不要緊?”
“啊,沒有。一點小事。”
沈歲柔斂神,把手機收起來,清了下嗓子才開口,“那個,至于剛才我們聊到的話題,我覺得……”
她說到這,又沒然后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辦,又怎么可能來教池嶼,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池嶼不知道她會說什么,只是安靜地聽著,漆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她,薄唇緊抿,崩出緊張的線條。
那模樣,像一只大雨中等待被拋棄的小狗,無助可憐。
沈歲柔嘴巴張開又合上,找不到適合的措辭。
池嶼望見她閃躲的目光,不用她說出來,也清楚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嗯,我知道了,姐姐。”
沈歲柔攥緊手心,深深吐了口氣,“抱歉。”
“沒事兒,你沒做錯什么。”池嶼勉強扯動嘴角,故作輕松的笑,“是我的問題,也是我自己愿意,姐姐不用感到抱歉。”
他總是這樣,不給她任何情緒壓力,所有的酸澀自己咽下,留給她的,永遠是明朗燦爛的樣子。
沈歲柔抬頭去看他的臉,池嶼忽然偏開頭,關掉了手機電筒,“我們先出去吧,這里太黑了。”
“好。”
話說完了,也沒什么要拿的,沈歲柔回頭收拾了一下包,跟在池嶼身后。
池嶼背對她走在前面,推開門前頓了幾秒,然后才抬手擰動門鎖,踏出了昏暗的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