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不知道。
可能是沈家的門楣太高,一不小心,就會被人以為別有用心。
我活得太謹小慎微。
周放驟然起身離去,走到一半又回頭過來,拽起我的手就離開餐廳,一路將我拉進上次那個院子。
沈清梨的院子!
他松開我的手,推開大門,看著屋內的陳設,緩了許久,薄唇翕動:
“我不怪奶奶,因為連我自己也經常覺得你就是她。如果不是奶奶的身體經不起大喜大悲,我甚至想過直接拉著你們去做親子鑒定。”
我抿了抿唇,“你不是查過了嗎……”
上次我被林國安弄得懷疑自己身世時,陸時晏也幫我查過了。
我一直都是許筱檸,而非沈清梨。
周放睨著我,自嘲地笑了下,“諷刺吧?現實告訴我,你不是,但潛意識又一次次逼著我靠近你。”
他閉了閉眸子,臉上劃過痛苦的神色,掙扎又矛盾,“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在背叛她。”
我心臟似被什么揪了一下。
就如周放所說,是潛意識里的,并不知道從何而來。
看著他神情中的難過,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尖,抬手想揉揉他的腦袋。
卻在手伸到一半時,回過神來,頓在半空中,迎著他褐色的眸子,輕聲安撫:“周放,她不會怪你的。”
他亮了一瞬的眸光,隨著我動作停頓,恢復平淡,“你不是她,怎么會知道她怎么想。”
“但我有和她差不多的經歷。”
我垂了垂眸子,苦澀道:“都是曾經過得很好,突然沒有了父母,只能靠自己,拼命又努力地活著。”
我重新看向他,輕輕一笑,“如果我是她,一定不會怪你。她……應該也不會的。”
過得艱難的人,更能懂得感同身受。
他能夠等這么多年,已經足夠了。
他有些動容,難得不帶棱角與鋒利,“你這些年……覺得辛苦嗎?”
“小時候覺得。”
我吸了一口長氣,環視著屋內有種說不上來熟悉感的陳設,笑了下,“后來久而久之,習慣了。這幾年,在紀家過得那么優渥,也更加談不上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