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魏南晚聽到了溫玄拓的聲音,沉重的眼皮掙扎著睜開。
溫玄拓眼圈愈發紅了,聲音透著深厚的沙啞和疲憊,“你不愿留在這里,那我便放你走,你的心不在這兒,既然你不愛我,我強留下你又有何用……”
他停了停,雙手越攥越緊,“但你要保證,今后你要好好活著,要幸福的生活,就像以往那樣。”
他從懷中取出化功散的解藥,放入她的手中,“只要你能保證,我便放你走。”
魏南晚怔怔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溫玄拓別開臉,陰郁開口道:“趁我現在還醉著,趕緊離開,否則等我酒醒,恐怕就要改變主意了。”
“慕……”
“走!”
魏南晚顫了顫,沉默許久后起身往外走,一步一步,猶如踩在溫玄拓的心尖上。
在她擦肩而過時,溫玄拓閉了閉眼睛,拼盡全力才克制住抓住她的沖動。
魏南晚邁步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著他那抹清瘦的背影。
房門大開,夜間的風穿過,溫玄拓站在房間正中央,孤零零猶如
海上扁舟,站在偌大的塵世無端覺得一陣冷意蔓延。
溫玄拓喝了太多酒,思緒已經遲緩,卻還是清楚的知道,他剛才將魏南晚放走了。
他將他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放走了。
溫玄拓喉結微動,身上僅存的最后一點熱意全都匯集到眼睛,他垂下眼眸,默默地藏起淚意。
……
自從魏南晚離開后,溫玄拓便病倒了。
多日的擔憂勞累讓他本就傷重的身體變得愈發嚴重,病來如山倒,溫玄拓自此長眠不醒,巫族掀起新一輪的腥風血雨。(當然這是后話了。
……
“陛下!”見到魏南晚的身影,領著暗衛等候多日的夜尹等人精神一振,都大喜過望的上前請安。
看見夜尹等人,魏南晚臉上也終于浮現了多日以來的第一個輕松笑容,迫不及待的問道:“瑾初如今身在何處?”
“回陛下,皇夫出來后便被青丘道長帶走了,暗衛追查到他們在九重山上。”夜尹恭敬回稟道。
魏南晚抿了抿唇,吩咐道:“好,即刻啟程去九重山。”
“是。”
……
半個月的時光在馬不停蹄的趕路中悄然而過。
九重山下,守山弟子應青丘掌門的囑咐,只讓魏南晚上了山,夜尹等人皆留在了山腳下等候。
魏南晚快步走著,不知不覺中用上了輕功,只為快一點見到心中一直念著的人。
想到此,她的心跳也隨之變快了不少。
驀地,遠處一道頎長的身影便映入她的眼簾,他若
輕鴻落羽般行云流水而至,白色的衣袍隨風拂動,華貴而優雅,透著高山流水般流暢的線條,僅觀其身形,便能讓人失神駐留。
雪白的發絲僅用一根碧玉蓮花簪束起,人似天邊皎月般,容顏俊美絕倫,仿佛不屬于這凡世間,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脫世俗的淡然與平靜。
魏南晚怔怔的看著距離她只有幾米遠的瑾初,一時之間,有太多的情緒涌上心頭。
瑾初離開的這些天里,魏南晚曾無數次在心中幻想與他重逢的場景,想過無數種開場白,因為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對他說,想要告訴他,她回來了,她很愛他,不會再離開他了。
可是當她真的見到他的時候,卻是腦海一片空白,眼眶一紅,顫音地喊道:“瑾初……”
這一聲呼喚,似隔了千山萬水,又似等待了千萬光景方才抵達到彼岸,僅兩個字,她的臉頰便滑落兩行清淚。
她終于見到他了!
然而,瑾初卻只是定定的站著,那雙瀲滟無波的眼眸平靜的看著她,無悲無喜,甚至有著一種疏離的冷漠,淡漠得仿佛她是一個陌生人似的。
她的心猛地一顫,身子在他的淡漠目光中逐漸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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