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淮瞳仁猛縮,用力一拍輪椅扶手,“你和光寧都是我的兒子,你們在我眼里是一樣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從未有過厚此薄彼的想法,倒是你總是胡亂揣測,心思太重,才會覺得我一直在偏袒你弟弟,一直在忽視你!
可是現在,我確實開始后悔了,我后悔當初沒把你扔進監獄里,讓你蹲幾年好好醒醒腦子!我后悔當年你一意孤行要讓秦姝進門的時候,我沒有找人做掉那個狐貍精!
我后悔當年沒有保護好經年母子倆,讓孩子小小年紀失去了母親,讓你錯過了那么一個真心愛著你的好女人!”
“愛著我……您說什么?”沈光景臉色驟然一白,怔怔地問。
沈南淮想起沈經年的母親,那個叫鐘情的女人,心里止不住涌起苦澀,“鐘情那姑娘,從頭到尾愛過的男人就你一個。她從來都沒變過心,也沒有心里住著別的男人。
我一直就想啊,經年那癡情種的性子到底隨了誰。我本以為是隨了我,可后來我明白了,那孩子是隨了他的母親啊。”
“不可能……怎么可能……”
沈光景惶然一顫,目光混亂不堪,“如果她心里有我,她為什么不愿意跟我領證,成為合法夫妻?如果她愛我她為什么對我那么冷漠?甚至連碰都不讓我……”
“因為那時她身體不好,且還得了嚴重的抑郁癥,精神和肉體都忍受著巨大的病痛折磨。她每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自己應該怎么死,但她想到經年,又總是不忍心就這么棄年幼的兒子而去。”
沈光景錯愕地往后趔趄了半步,心臟抽緊痙攣般地作痛。
他當年,不是不知道鐘情有抑郁癥,可她平時出了深居簡出,少寡語之外,真的沒有什么特別反常的地方。
而且那個年代,對抑郁癥這種病了解本就不深,很多抑郁癥患者會被親人忽視病情,甚至還會被人罵是“矯情”。所以那是沈光景并不知鐘情病得已經很重,加之身為總裁日理萬機,也就把她忽略了。
沈南淮滄桑的眼眸里透出幾分哀慟,“當初,她不同意與你結婚,疏遠你,不與你親近,我也原以為是她是想拿捏你或是心里有了別人。
可是后來有一天,鐘情趁你出差時過來找我,將心中所想全都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