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睡了沒?
出來喝酒。
辛語發消息的時間是1150。
程歲寧纖長的手指輕戳屏幕:還在酒吧?
手機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臉上,
秀發安靜地垂下來,她曲起膝蓋坐著,
下巴隨意搭在膝上。
床輕微晃動了下,
身側的人毫無察覺,睡得正香。
清淺的呼吸聲在房間里交織,溫周宴的手機再次震動。
凌晨兩點。
溫周宴的手機在床頭柜上亮起,
以二十秒的頻率連震三次。
在第一次震動的時候,
程歲寧就醒了。
她有輕微的精神衰弱,睡覺的時候需要絕對安靜,
只是手機的微震也能把她吵醒。
她以為溫周宴會被手機吵醒,
然后設置靜音。
但——沒有。
他睡得很熟,
甚至朝她這邊翻了個身。
程歲寧沒有動別人手機的習慣。
尤其是溫周宴這種將隱私看得極重的人。
結婚三年,
她沒碰過他的手機。
平常睡覺前,
他也會將手機設成靜音,
但一年中總有那么幾十天會忘記。
運氣好點,沒人給他發消息,程歲寧能安穩睡到天亮。
運氣不好,
如同今天這般,
消息響個不停。
程歲寧只能等,
等到溫周宴也被吵醒,
然后翻身起來查看消息,
遇到重要的,
他會回幾句,
不重要的就將手機設了靜音,倒扣在桌面上。
但他會不會醒,是個玄學事件。
床頭柜上的屏幕再次亮起,
極其快速的連震兩次。
程歲寧瞟
了眼,
她近視,度數不高,但也看不見溫周宴的消息。
更何況,溫周宴還是防窺膜。
在床上坐了會兒,辛語還沒回消息。
程歲寧便給她發:怎么突然想喝酒?
我也想喝。
估計辛語已經喝多了,正睡得昏天黑地。
宴她不一樣。
溫周宴的手機沒再響。
程歲寧把自己的手機闔上,身子輕輕滑動,身子蜷縮在一起,緩緩閉上眼,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還能睡。
她甚至在心底祈禱,別再有人找溫周宴了。
八月末的北城,夜里還有些涼。
程歲寧把被子輕輕往上攏了攏,但風依舊能進到被子里來。
偌大的床,寬大的雙人被,雖然睡了兩個人,卻像是隔了一整條銀河。
溫周宴睡在床的邊角,中間的縫隙大得可以再放下兩個人。
程歲寧輕輕嘆了口氣,像他一樣側過身子睡,中間的被子塌陷下去,這才暖宴了些,她開始醞釀睡意。
-
吱——吱——
兩聲連震。
程歲寧睜開了眼睛,外面仍舊一片灰暗。
溫周宴大抵睡得有些冷,翻了幾個身挨緊她,胳膊隨意搭在她肩膀上,像是將她輕攬在懷里,是一個很纏綿曖昧的姿勢。
清淺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脖頸之間,帶著幾分溫柔。
他前天剛剪了頭發,很短,正好扎著程歲寧的側臉。
程歲寧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發呆許久,才輕輕側了下身子,溫周宴的嘴巴正好落在她的耳際,帶著溫熱氣息。
一觸即分
。
她卻在瞬間屏住呼吸。
一分鐘后,溫周宴毫無察覺地翻了個身。
程歲寧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微弱光亮的屏幕上顯示:0300。
只隔了一個小時。
溫周宴的手機又震了一聲。
睡不下去了。
程歲寧把他胳膊挪開,赤腳下地,拿著手機出了房間。
辛語232發來一連串消息。
到我家來喝。
不過,你怎么又半夜醒了?
溫周宴手機又吵你?
給他長按關機完事,實在不行踹他一腳,讓他滾客房睡。
憑什么他睡得宴豬一樣,你就得徹夜難眠。
程歲寧一邊下樓一邊回消息:他明天還開庭。
消息剛發出去,辛語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程歲寧開了客廳里的燈,從酒柜里隨意拿了瓶酒,坐在高腳凳上才劃開接聽。
“溫周宴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吧?!”辛語輕倚在床前,燈光昏黃,大抵是喝多了酒,臉頰通紅。
她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搖晃,嗤道:“你記得他明天開庭,他記不記得你明天出差?”
“我沒宴他說。”程歲寧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抿了一口。
一入喉才嘗出來,這酒度數有點高。
但是很香。
濃郁的酒香味彌散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程歲寧托著下巴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