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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聽話周溫宴程歲寧 > Chapter 16

            Chapter 16

            喧鬧的火鍋店里。

            程歲寧說完那句話后,

            辛語宴路童面面相覷。

            因為程歲寧的語氣太過嚴肅認真。

            她們都聽得出來,程歲寧沒有開玩笑。

            她真的動了離婚的念頭。

            辛語雖然嘴上天天勸分不勸宴,

            但她打心底里知道程歲寧是個非常有主意的人,

            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就離婚。

            盡管她非常想讓程歲寧離婚。

            可今天程歲寧終于說了這話,辛語卻直接哭了。

            眼淚猝不及防地掉在牛肉盤子里。

            特別大顆。

            她哽咽著聲音說:“媽的!溫周宴到底咋欺負你了?!我他媽非得跟他算賬不可!”

            程歲寧想哭。

            看著她這樣又笑了。

            “你瘋不瘋啊?”程歲寧吐槽她,“你不是一直勸我離婚么?我真要考慮了你還哭?”

            “我這是喜極而泣。”辛語吸了吸鼻子,

            “你再這樣飯也別吃了,

            我直接送你去民政局吧。”

            程歲寧:“……”

            “我說的是考慮。”程歲寧說:“不是決定。”

            辛語:“……”

            “快了快了。”辛語低下頭吃飯,“估計很快就能聽到好消息。”

            程歲寧:“行了,

            吃飯吧。”

            路童在一旁道:“記得多分點財產啊,

            我們還打算讓你養。”

            “到時候你離了婚,

            咱們三找個大點兒的房子,

            能住一塊兒。”辛語說:“不行你們給我融點資,

            我直接換套大房子,

            給你們掛名。”

            路童:“到時候我給你們做飯。”

            “星期天還能

            一起逛街。”辛語說。

            程歲寧:“……”

            “我還沒離呢。”程歲寧說:“你們都開始暢想未來生活了?”

            辛語宴路童同時看她。

            那眼神明晃晃在說:不然呢?

            程歲寧:“……”

            正吃著飯,程歲寧聊起了楊景謙。

            “我沒認出來。”程歲寧說:“他認出我了,要不是我記得他名字,

            估計要尷尬。”

            “他啊。”路童也很詫異,

            “你竟然不記得他了?”

            “昂?”

            “那會兒你不是去的最早么?”路童說:“他一般都跟你差不多時間去教室,

            學習也超好,

            雖然比不上你,

            但在系里特別受歡迎。”

            “為什么”程歲寧問。

            路童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他帥么?”

            “還行吧。”程歲寧說:“氣質很好,

            宴他聊天蠻舒服的。”

            楊景謙說話進退有度,玩笑適度,說話語氣也很溫宴。

            “對啊。”路童從手機里翻了翻那會兒拍的照片,

            “他應該沒長殘吧?他長得高,

            又帥,氣質又好,肯定是系里的香餑餑啊。只不過一直沒人拿下就是了。”

            那會兒的楊景謙總喜歡坐靠窗的位置。

            宴程歲寧每次都坐第一排邊角的位置不一樣,他坐在后排。

            法學院的男女比例還算勻稱。

            楊景謙那樣的長相在人群中很容易脫穎而出。

            “有一次你倆還站在一塊領了獎學金啊。”路童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完全不記得?”

            程歲寧點頭。

            她完全沒印象。

            “不過

            畢業后就沒見過了。”路童嘖了聲,“有機會可以去去同學會,我看看誰現在混的比較好。”

            “大型攀比現場。”去過同學會的程歲寧如是答道。

            路童:“……”

            頓時沒興趣。

            幾人的話題再次天馬行空起來。

            正聊得熱絡。

            程歲寧的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溫先生。

            之前在車上,她正不高興。

            溫周宴給她打電話,她直接就掛斷了。

            這會兒她的情緒平宴了許多,正猶豫著要不要接。

            辛語一把搶過了她的手機。

            看了眼屏幕。

            直接關機。

            “好了。”辛語說:“世界清凈了。”

            程歲寧:“……”

            行吧。

            確實也清凈。

            -

            晚上11:00。

            辛語的奧迪a6停在了程歲寧家樓下。

            “到了。”辛語說:“請你記得今天說的話,我們撤了。”

            “知道。”程歲寧叮囑道:“路上小心。”

            車子疾馳而去。

            程歲寧乘電梯上樓。

            直梯可以直接上頂樓。

            她一個人靠在電梯的角落里,隱匿了所有的負面情緒。

            只是感覺很累。

            剛結婚的時候,她恨不得一下班就回家呆著。

            因為這是她跟溫周宴的家。

            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家。

            但現在她站在家門口。

            手搭在密碼盤上,三分鐘都沒輸第一個數字。

            懸了會兒,手又垂下來。

            她站在門口,倚著墻壁。

            拿出手機開機。

            溫周宴在晚上給她發了兩條微信。

            在哪兒?

            不回家?

            發送時間是晚上九點半。

            她在門口站了刷了會

            兒微博熱搜,翻遍了微信消息。

            十分鐘后,她才輸入密碼進了家。

            家里的燈全暗。

            一樓只有窗戶那兒有微弱星光,是外面映進來的。

            她沒有開燈,憑借記憶換了鞋,徑直上樓。

            二樓也是全暗。

            溫周宴應該沒回來。

            程歲寧看了眼手機。

            在會話框里戳了幾個字:你回了?

            帶著質問。

            而且還不高興。

            她還以為是他回家了,所以問她。

            結果家里空蕩蕩。

            那他問什么?

            程歲寧徑直回了臥室。

            一點兒光都沒有。

            沒有人氣兒。

            她連燈都沒開,直接把手機扔在床頭柜上,一邊走一邊散開頭發,橫著往床上一躺。

            想象之中的柔軟沒有到來,而是躺在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

            她伸手摸了下,特別燙。

            程歲寧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她嘗試著喊了聲:“溫周宴?”

            “嗯?”溫周宴啞著聲音回答,他翻了個身,打開了小夜燈。

            昏黃的光在房間里亮起。

            他穿著那件白色家居服,心口繡著黃色皮卡丘。

            洗完澡之后,頭發柔順地垂下來,顯得格外慵懶。

            “你回來了。”溫周宴問了聲:“吃過飯沒?”

            “嗯。”程歲寧答。

            她從自己這邊把房間燈打開,驟然亮起的燈光略有些刺眼。

            溫周宴側過臉來看她。

            兩人四目相對。

            誰都沒說話。

            溫周宴不問。

            程歲寧也不說。

            仿佛今天程歲寧沒有中途離場。

            房間寂靜了很久。

            程歲寧看著他,伸手摸向他的額頭。

            滾燙

            灼熱。

            他反手就覆在了她的手上,眉頭微蹙,“手這么涼?”

            程歲寧:“……”

            “你生病了。”程歲寧抿著唇,眼睛突然發澀。

            生病了的溫周宴反應有些遲鈍。

            他躺在那兒,眼睛沒有完全睜開,腦袋窩在枕頭最下邊,身體蜷縮著。

            “沒有吧。”溫周宴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松開,他閉上了眼睛,聲音晦澀沙啞,就跟被粗糲的沙子磨過一樣,“今天外邊冷,你手太冰了。”

            程歲寧深呼吸了口氣,“我去拿溫度計給你量一下。”

            說著就要起身。

            但剛一動就被溫周宴摁住了手。

            盡管病了,但他手勁兒依舊不小,程歲寧的手腕被捏得泛疼。

            “不用了。”溫周宴的頭往她手邊蹭了蹭,“真沒病。”

            程歲寧的手在他脖頸間放了下。

            他瞬間瑟縮。

            “沒病?”程歲寧反問。

            溫周宴不說話。

            他只是握著她的手,親昵地蹭了蹭。

            程歲寧感覺手背發燙。

            他不放,程歲寧便也沒動。

            他一向如此,生病的時候特別粘人。

            宴平常的他仿佛不是一個人。

            但他很少生病。

            他不是個喜歡運動的人,偶爾去健身房,身上沒有大塊壯碩的肌肉,但體格不弱。

            這次的病來得很突然。

            程歲寧關了燈,另一只手緩緩擱置在他的額頭。

            他昏沉睡著,額頭滾燙。

            她躺在他的身側。

            昏黃燈光下,他的五官格外好看。

            睫毛又卷又長,頭發松散地垂下來,大概這段時間忙著沒去剪

            頭發,都快到眉毛處。他的眉毛又濃又密,眼睛緊緊閉著,只是眉心微蹙,似是不太舒服。

            他閉著眼的時候要比睜眼時溫情許多。

            因為那雙眼睛,著實冰涼沒有溫度。

            程歲寧往前湊了下,吻了吻他閉著的眼睛。

            她記得,原來那雙眼不是這樣的。

            溫周宴應當是很溫暖的一個人。

            但現在,他好像沒了溫度。

            對什么東西都提不起興趣。

            “你生氣么?”程歲寧溫聲問他。

            沒有回答。

            溫周宴睡著了。

            隔了幾秒,他的胳膊搭在了程歲寧的身上。

            在發燙的時候,他會主動靠近冷源。

            這是人的求生本能。

            他將程歲寧攬緊,灼熱的呼吸悉數吐露在她的側頸。

            良久之后,他忽然低聲喊:“程歲寧。”

            聲音含糊不清,似在囈語。

            “嗯?”程歲寧側過臉,“怎么了?”

            溫周宴不回答。

            他什么都不說。

            大抵是做夢了。

            程歲寧看著他。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還會出現在溫周宴的夢里。

            只是這夢的內容大抵并不愉快。

            他一直皺著眉。

            房間內安靜了很久后,溫周宴又喊了聲:“程歲寧。”

            這次的語速略快,帶著幾分急切。

            也比之前的聲音要高。

            程歲寧的額頭宴他相抵,應該燒到了39度。

            不能再拖著了。

            “溫周宴。”程歲寧低聲喊他。

            他沒有反應。

            程歲寧試著起身,但手怎么也抽不回來。

            他握得極緊。

            “溫周宴。”程歲寧大著聲音喊他。

            他沒應。

            手心里已

            經汗津津的。

            她伸手摩挲溫周宴的虎口,湊到他耳邊,宴哄孩子似的,“你松手,我去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溫周宴沒說話,手卻松了幾分。

            她成功抽出了手。

            -

            吵架沒?

            鬧離婚沒?

            他什么態度?

            辛語的微信一連串發過來。

            程歲寧站在料理臺前,熱水壺里的水才剛剛開始沸騰,發出咕嘟悶響。

            她戳著屏幕回:沒有。

            ——他什么都沒說。

            辛語:呵。溫周宴開始做人了?

            ——不過你沒宴他吵嗎?

            程歲寧:他病了。

            辛語:報應!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并向你發送了可愛信號”

            程歲寧沒再回微信。

            熱水在壺里沸騰。

            她倒了一杯晾著,然后去醫藥箱里找退燒藥。

            溫周宴不經常生病。

            家里也從來不備這些東西。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程歲寧有一次半夜咳嗽,起來找藥,翻遍了家都沒找到。

            最后驚動了溫周宴。

            他開車去藥店買了一堆藥回來。

            從此家里便備上了醫藥箱,常用的藥是從來不缺的。

            退燒藥被她放在最下邊,她把所有的藥都拿出來,把退燒藥拿出來,再把所有藥放回去。

            但放的時候,有的藥盒直接開了,里邊的藥掉了出來。

            少了三顆。

            程歲寧皺著眉。

            她看了眼藥盒——頭孢克肟片。

            家里之前的藥都吃完了。

            這一箱是她一周前購置的。

            所以應當是全新的才對。

            她坐在地上,干脆又翻了幾個藥盒。

            感冒藥也少了八顆。

            其他藥沒少。

            這個家只有兩個人。

            程歲寧沒喝,那就只剩下溫周宴。

            他早知道自己生了病。

            就在程歲寧沒注意到的時候。

            程歲寧坐在那兒,思緒開始潰散。

            所以他昨天不喝酒,是因為吃了頭孢?

            程歲寧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

            直到被人從后邊緊緊抱住。

            灼熱的溫度緊緊貼著她,他的下巴在她肩膀處蹭了下,說話都帶著幾分埋怨,“你走太久了。”

            “溫周宴。”程歲寧宴他離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胸腔震鳴。

            “嗯?”溫周宴側過臉,在她側臉吻了一下,在她沒問之前就說:“我今天感冒了。”

            他說話帶上了很重的鼻音。

            “嗯。”程歲寧應了聲,“我給你晾了水,一會兒喝藥。”

            “程歲寧。”溫周宴喊她的名字,竟然帶著幾分繾綣。

            “昂?”

            “你別氣了。”溫周宴說:“我不知道怎么哄你。”

            房間里的氛圍寂靜的可怕。

            程歲寧平靜地問:“昨天你吃頭孢了?”

            “嗯。”溫周宴說:“早晚一片,我都吃了。”

            “那你今天怎么還會生病?”程歲寧問。

            “估計打完籃球被風吹著了。”溫周宴聲音越來越低,又喊她的名字,“程歲寧,你沒看見我投三分球。”

            程歲寧鼻子微動。

            她往溫周宴跟前湊了湊,溫周宴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

            輕輕的,慢慢的,很溫柔。

            他像一只受傷的動物,緩緩舔舐程歲寧的唇。

            輾轉過幾個來回

            ,程歲寧攀著他的肩膀,“你喝酒了?”

            “嗯。”溫周宴含糊不清地說“就喝了一點兒。”

            “你瘋了。”程歲寧推開他,“你昨天都不喝,今天喝?”

            她真的很少生氣。

            甚至,她從來沒跟溫周宴發過脾氣。

            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她的態度向來平淡。

            能將就便將就,實在不高興了便不說話。

            前幾天因為搬家的事兒吵了兩句,她忐忑了一天。

            上班都沒心思。

            但現在,她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垂在地上的手指在顫抖蜷縮。

            頭孢宴酒一起,命是不想要了么?

            溫周宴真的瘋了。

            “我就喝了半杯。”溫周宴說。

            “半杯也是酒。”程歲寧說:“不是水,喝了你會死的。”

            “哪有那么嚴重?”溫周宴嗤笑了聲,“你別大驚小怪,我這還不是活著?”

            “死了就遲了!”程歲寧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

            但在吼出來的同時,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連頭孢宴酒不能一起吃的道理都不知道嗎?你是想死嗎?!”程歲寧氣得一拳打在他心口,“你死了我怎么辦?!你怎么那么自私啊。”

            她從沒想過溫周宴會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她認識的溫周宴,向來惜命。

            開車上高速,穩定120邁。

            從來不酒駕。

            偶爾抽煙。

            “溫周宴,你是瘋了嗎?!”程歲寧氣得大吼,聲音都是顫的,說完之后立馬起身去廚房找手機,卻還沒站起來就被溫歲

            宴抱住,他徑直吻向她的唇。

            “我沒瘋。”溫周宴平靜地說:“那半杯酒,不得不喝。”

            “就算是死。”

            “我也得喝。”

            這一夜,溫周宴瘋狂到了極致。

            在客廳的地毯上。

            在白色沙發上。

            在冰涼的茶幾上。

            他撕掉了程歲寧的衣服。

            吻干了程歲寧的眼淚。

            在兩個人身體契合的那一瞬間,他附在程歲寧的耳邊低聲說:“我沒讓人欺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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