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嬌月不由打了個寒戰,能說出這般話,怕是個亡命之徒。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不敢發出一丁點多余的動靜,等她跨出房門時,背后那一道死死盯著她的視線,讓她膽寒,她知道,這人會一直在暗處盯著她,若是她做錯一步,那就是殺身之禍。
為此,她咬緊牙關,去屋里拿了藥箱出來。床榻上,香葉睡得正熟,打著鼾。
她在屋內快速打開了藥箱,又趁機將三根銀針別在了衣袖內,繼而才深吸一口氣,提著藥箱回了隔壁。
“你倒是聰明。”齊恒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月光之下,女子纖細的身姿顯得尤為瘦弱,似是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可剛才扣住她的脖頸時,指尖的絲滑竟是讓他閃過了一絲奇異的觸動。
夜色中,齊恒見她進了屋內,又立刻提著藥箱出來。如此情境下,一個后宅女子倒是顯得尤為鎮靜了些。不過宋家唯二的女郎,如今都在京城。就不知,這位姑娘是何身份了?
崔嬌月未理會這句話,只低著頭不看他,甚至用一只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只用另一只手提著藥箱,緩緩將其放在了地上,推向了他后,道:“最上面一層左側的白瓶是金瘡藥,可止血。藍瓶里的藥丸可止痛。里頭還有些其他的藥,都貼了名字,你看著用就行。”
“今日天黑,我既沒看見你的樣貌,自然也不會記得此事。還望壯士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不管此人時好時壞,崔嬌月都無意與他糾纏,她只想早些回去睡覺。等到明日醒來,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些后悔,剛才就不該出門。
齊恒半靠在床上,腿上傷口溢出來的血跡,凝結在了地上,等到白日里有人來,必然能發現他。但是聽著對面女子的這一番話,他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女兒家果然天真,他若真是窮兇極惡之人,此刻哪里還會聽她多,只一刀劃破她的喉嚨,便再無隱患。
她還能活著,算是他發善心。不過,見她時時刻刻遮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間的另一側,倒是有趣。齊恒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微弱燈光僅僅能照亮寸許地方,他道:“過來,給我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