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宋輕舟時,他胸口的箭傷剛換了藥,包扎的白布條上滲出了點點血跡,唇色發白。
“別起來。”崔嬌月剛踏進屋子,宋輕舟扶著床邊就要起身。崔嬌月快步走到床邊,將人按住了。“大夫說讓你多躺著,還需養上好些日子呢。”
一時間,宋輕舟的眼角掛上了淚珠,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香葉與其他侍奉的人,想要說話,又合上了嘴。
崔嬌月見狀,轉身朝著身后吩咐了一句:“你們都出去吧,別擾了六公子清凈。”
香葉點了下頭,將其余人都帶出了屋子,又將門都關好了。
這時,宋輕舟才哽咽著聲音,手緊緊握著崔嬌月道:“月兒,是……是我癡心妄想,豬油迷了心。”
崔嬌月不懂他的意思,但見他悔恨至此,不禁猜想著是不是圍獵那日發生了什么。
可這話還沒問出口,宋輕舟就說道:“那張家姑娘根本不是心儀于我,她愛慕二哥,卻始終不得二哥青睞,才將主意打到了我身上。那日圍獵,她……她寸步不離地跟著二哥,可刺客來了,她卻將我推了出去,給二哥擋箭啊!”
這一番話說完,崔嬌月倒是最先愣住了神,她竟有些糊涂了。
“你的意思是,張彩怡喜歡二公子?”崔嬌月不禁又問了一遍,但只稍稍一想,竟覺得這事也沒那么奇怪了。
她當時還想,以宋輕舟的身份,御史家的女兒能看上他?可若是提到宋長霖,那似乎又對了。
只不過宋輕舟一時心高,被張彩怡利用罷了。
宋輕舟歪過頭去,他是徹底死了心,他先前不認命,總覺得自己能有另一番天地。可現下,終是明白了,這京城里的人,從來未曾看得起他。
從始至終,唯有他的月兒是真心實意對他好,也盼著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