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穿著一席清雅藍衣閑坐在亭中,她神色疲倦,長長的睫毛垂下,盈盈秋水間略帶些煩惱。
才與一位前來慶賀她與太子婚事的貴女見過面,幾日忙碌,她終于才有閑暇心,在母親生前最愛的庭院休息。
風柳相交,空余搖曳聲。只有一個修飾花草的園丁和她一通在后院,來往的侍從婢女都是盡力避開此處,只因先夫人去世后,家主便下令無關人等不允許接近此處。
本就寂寥的院子,時日過去,俞來落寞。春三月,梨枝掉落幾片殘葉竟有枯敗之跡象。
柳月閑坐在院中,閉目養神。一直在旁偷偷注意她的園丁從袖中掏出藏匿好的匕首,輕快走到她跟前,動作之迅速,惡狠狠的就要朝她刺下去。
突然,眼前被一陣粉末迷了眼,他連忙胡亂擦拭,努力睜開雙眼。肩膀突然被用力抓住,整個人被甩飛出亭外。
一下子癱倒在地,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已當下的處境,手肘傳來劇痛,而后竟然察覺不到手部的感覺了。
將他的手臂卸下來以后,柳月從水缸舀起一瓢水向他沖去。見那人逐漸能睜開眼睛,這才打量起他:“你不是相府的人,誰派你來的?”
那人終于能看清前方,身l趴在地上,嘗試抬起手,真的無法再動了,才抬頭看向她:“沒有人,想殺你便殺了。”
說著,眼神中的不甘絲毫不掩飾,直直的盯著她,仿佛柳月會因此害怕一般。
反觀柳月,她倒不意外他無畏,甚至有些挑釁的態度,開口道:“相府每日人員進出皆有記錄,更不用說刀具武器,到時侯一查,不說你的名字,連幫助你進來的人都難以逃脫。”
“殘害官家千金,本就是死路一條,更何況我已是皇家未來的太子妃,你三族性命都不一定能保,若你主動供出,我至少可以保你家人平安。”她說著,聲音如畫眉歌唱一般清麗婉轉,引得那人有些錯覺,眼前說話之人,的確是京都盛傳溫雅嫻和之名的丞相長女柳月。
可身上的痛都在提醒他,她可不是什么溫柔良善之人。
他突然笑道:“家人?”臉上的笑容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怨恨,若不是此刻是白日,大有冤鬼上身的感覺。
“我哪里有什么家人,隨你去查,我才不怕死,越多人陪我一起死,我才高興呢。”
見柳月沉默不語,他笑得愈發癡狂起來。
“怎么?你沒辦法了吧。”
此人不屑的看向她,大有隨她處置的意味。柳月沉思了一會,上手在盯著他看了許久的臉上摸去。
“你干什么!”男人對她的舉動忽然害怕起來,努力挪動著身l向后爬去,想躲開她的手,卻被她輕而易舉控制住,絲毫不能動彈。
他無比驚慌的看著她一點點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著急的想要將臉藏起來。
可柳月早已看清了他面具下的真容。
“你這張臉我倒有些熟悉。”柳月摸了摸手上撕下來的面具,輕如鴻毛,栩栩如生,只是可惜破綻太明顯了,感嘆道“京城真是藏龍臥虎,你是駐守朝和門的侍衛,竟有換臉的本領。”
被她戳破真實身份后,男人這才后怕起來,連忙說道:“我說我什么都說,是太子派我來的!”
“太子?”
“對,是太子安排我進到相府,也是他命令我來殺你的,這一切都是太子指使我這么讓的!”男人嘶吼著,匍匐在她腳下不斷說著太子如何安排他讓這些事的。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