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嗯了一聲,對朱棣說:“我們老朱家的祖先基業打下來不易,我們身為皇家,皇家就要有更嚴格的規矩,我說的話,那就是一九鼎。我還說過立儲君的標準是什么?”
朱棣立刻回答:“正儲君必須是皇室正宗嫡系血脈。"
朱元璋點頭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你說得對。不過太子走了,但正宗嫡系這一脈還在。"
“屬于你們的東西,父皇從來不會吝嗇給你們;不屬于你們的東西,我希望你們也不要多想。"
“我是皇帝,其次才是你們的父親,皇家的東西,跟普通人家分家產可不一樣。"
“要是富有的商人世家,當家長的可以把財富平均分配給兄弟姐妹們,但是皇家的江山,老四,你覺得能分嗎?”
朱棣趕緊答道:“自然不能分割!"
朱元璋點點頭道:“你能明白就好,我心里也就踏實了。首先我是個君主,然后才是個父親。作為君主,我期待天下太平;作為父親,我希望你們兄弟之間和睦相處。"
“如果有不孝的兒子膽敢破壞這份和平,那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翻臉無情!"
朱元璋嚴厲地大聲呵斥,朱棣站在原地,被朱元璋散發出的威嚴氣勢震懾得動彈不得。
這是一個老子,在嚴肅認真地教育兒子,那種威嚴感和傲視一切的姿態,就像猛烈的風暴一般震撼人心!
朱棣平生無所畏懼,唯有見到朱元璋時,就像是老鼠碰上了貓。
朱棣笑了笑,笑容略顯變形,顫抖著聲音說:“孩兒謹遵父皇教誨。"
朱元璋微微點頭:“好啦,今天把你叫過來,是因為過不了多久你們這群孩子們都要離開京城了,初五你們這些兄弟藩王以及親屬們,都聚一聚吧,難得來一次京城,我們也不能讓你們家人錯過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
朱棣拱手應答:“是!"
“退下吧。"
朱元璋揮了揮手。
朱棣鞠躬告退。
離開了謹身殿,朱棣已是滿頭大汗,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他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和后怕之情。
他瞇著眼睛,自自語地說:“初五的聚會。”
老爺子為何會破例寬容,要知道外戚和藩王一直被視為老爺子的禁忌。
似乎想起了什么,朱棣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甚至整張剛毅的臉龐都帶上了幾分扭曲的興奮!
初四早晨,朱懷早早起床,沿著秦淮河跑步一圈后,在街邊的小攤上匆匆吃過早點,隨后返回府邸。
浴室里的洗澡水一如既往地準備妥當,專門為朱懷安排好了。
朱懷脫下衣物準備沐浴,剛進去,忽然一聲大喊,“鄭和!你要把我害死啊!今天的水溫怎么這么燙?”
朱懷習慣性地朝外大聲吼叫。
外面立刻傳來一陣顫抖不安的回答聲:“老爺,奴婢,奴婢該死。"
朱懷聽到聲音,才忽然明白,原來鄭和已經不在府邸里了。
朱懷的生活起居全都是鄭和一手操持的,他細心到了掌握朱懷所有生活習慣的地步。
朱懷哦了一聲,對外說:“罷了,沒事了,你下去吧。"
朱懷臉上掠過一絲落寞的表情,打算去取杯茶喝,剛剛碰到嘴唇,卻又發現茶水太燙了。
朱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那個小子,在宮里過得怎么樣了,是否還能適應那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