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輝這才走下車來,將武敏叫到跟前,道:“武縣長,本來看望困難職工屬于民政這一塊的事,但我想你作為分管工業的副縣長,對企業困難員工也應該熟悉情況吧,就由你帶路,去看看困難職工。”
武敏激動地道:“我這就帶您過去,不過由于我們接到您視察的通知比較晚,沒來得及作周密安排,只能走到哪家算哪家,隨機性地看看了。”
曾家輝點頭道:“沒準備更好,看到的情況會更真實,省得老百姓說我們是做秀,走吧。”
剛要走進生活區大門口,一輛掛著本地牌照,前面有四個小圈圈的車疾弛而至,從車下來一個發了福的中年男子跑過來,先是向候天燈立正報到,然后才由候天燈將他介紹給了曾家輝,道:“曾書記,這是綿紡廠的廠長廖東和。”
廖東和趕緊上前握著曾家輝的手使勁搖晃,口中還念念有詞,什么首長、菩薩之類的詞都用上了,就差沒說雷鋒也來了。
曾家輝沒有理會他的話,卻是滿眼狐疑地看了看他開來的車,問道:“廖廠長,你自己開車?”
綿紡廠雖然是縣級企業,但廠長總是國有企業的老總,跟縣里的局長一個級別,而按市里面的文件規定,縣里的科局級干部是不允許駕駛公車的。廖東和自然知道,不禁有些擔憂的回答道:“駕駛員今天有事,我就開過來了。”
“哦。”曾家輝沒有追責的意思,他只不過想知道是公車還是私車罷了。一個縣里的國有企業,棉紡織廠都快破產了,而廠長還開著奧迪?這車比自己那輛帕薩特還好上一倍呢,看來企業不行了,對領導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再窮不會窮領導,這是中國現實。
曾家輝搖了搖頭,然后在武敏的帶路下,向一幢破敗的老居民樓走去。樓道又窄又暗,隱約還可看到墻上四處都是凌亂張貼的小廣告。他揍前細看了一下,開鎖、送煤、修電器什么的都有,最多的還是治性病,因為標題大,非常顯眼。
走上二樓,敲開一戶人家,從里面走出一對老工人夫婦,介紹一番之后,曾家輝進屋仔細的詢問了他們的生活狀況。道:“年紀多大了?”
“我們兩個都64歲了。”
“退休了吧?”
“沒有,退了就沒工資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