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尚書被她這么一問,吃了一驚,“司徒,你胡說什么?”
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司徒,什么本官與蕭尚書有秘密約定,你都是從哪兒道聽途說的?”
蕭如月笑了笑,已了然于心,“看樣子,下官是猜中了。”
“你胡說什么,什么你就猜中了。”王尚書板起臉,一臉的嚴肅,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司徒,我不知是你從何處打聽道蕭家曾與我們王家有往來,也不知道你是為何會生出如此奇異的念頭,本官要告訴你的是,年輕人腳踏實地好好干事最實際,別去相信那些空穴來風的胡亂語,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王尚書平日里從不是個能善辯之人,今日一急,便說出了長篇大論。
可想而知她的猜測,并沒有錯。
蕭如月倒是想追問,但瞧王尚書的態度,他是不可能會輕易松口的。
蕭如月自是個聰明人,王尚書的為人她清楚,她也明白她再追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故而,她也不再多說,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
王映月還頗為舍不得爹娘與兄長,但皇后娘娘說回宮,她哪里敢違逆?
門口兩輛馬車,王映月帶著荷香上了一輛車,青青負責駕車;蕭如月上了另外一輛車,綠衣、秋詞一起,沈良沈將軍負責駕車。
兩輛車先后離開。
就在蕭如月一行兩輛馬車離開后不久,王尚書便吩咐備轎,直奔城中的儒林茶舍。
他卻不知,有輛馬車一直等在拐角,只等他備轎出門,便遠遠跟著了。
儒林茶舍二樓有雅間。杜子衡特意包下了一間雅間,此時與他一起的,正是他的恩師,那位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
他身著青灰色布衣寬袍,頭上綸巾,渾身有一種與旁人不同的氣質。常人也能看出他的不同尋常。
“恩師,那位魏王遲遲不見蹤跡,君上又將抵御韃靼的如此重責大任交給了大將軍,如今朝中情勢復雜,未來形勢更是撲朔迷離。魏王若是一直不出現,豈不是拿他毫無辦法。”
他的恩師抿了口茶,卻是笑笑搖搖頭,“你這么說,就是太小看當今這位君上了。他又豈是會任人宰割毫無作為的庸碌之輩。”
杜子衡想起君上板起臉面無表情時候的模樣,背上竄起一股寒意,訕笑:“君上他……的確不是那種人。”
君上分明雄才大略,那般氣勢威嚴,不怒自威,想到他與司徒在一起的情景,杜子衡心里便有些梗得慌。
有君上那般出色的男子,司徒自是看不上他的。不過,司徒由頭至尾也沒對他表示過任何意思,說到底也是他自己生了妄心。絕了這個念頭也是好的。
“子衡,我要在翰林院查找的,先帝二皇子的生平,你可有查到些許?”就在杜子衡出神之際,他對面的恩師發聲道。
杜子衡“呀”了一聲,愣愣回神,忙道:“有,有。”說著從身上拿出兩頁從皇家典籍上謄抄下來的文書,
中年男子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那兩頁紙去看。
上面記載的確簡陋,提了二皇子生辰與生母,也道二皇子少時好習武,后來拜了高人為師,后隨師云游四海,從此下落不明。
只說到這里,再沒有了。
“就只有這些么?”
杜子衡說道:“是的恩師。學生在翰林院文庫查找了許久,但對二皇子記錄文字頗少。就連上次學生趁著入宮之際,在皇宮的藏查找了一番,也未有多大收獲。那位二皇子不知是因何緣故,竟連皇家內史都只是寥寥幾筆。”
他的恩師陷入沉思,眸中掠過眸種光芒,而后散去,意味不明。
杜子衡看不懂他這神色,卻覺得有些害怕,“恩師……”
他與恩師相識八載,除去初時恩師陰郁不喜與人說話,這么多年便鮮少如此了。
驀地,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文山居士!”
雅間里的儒雅中年男子文山居士,與杜子衡稍稍正坐,皆循聲看去。正是王尚書風風火火而來。
儒林茶舍是他們商量好的地方,王尚書會尋來并不稀奇,但如此急切且未曾視線說明,就很令人不解了。
“文山居士,我有要事與你商量。”不等文山居士開口,王尚書便率先說道。
聞,文山居士頓了頓,看了杜子衡一眼。杜子衡便明白了恩師的用意,朝兩位長輩作了一揖,恭敬退了下去。
“王兄,何事如此著急?”文山居士替他倒了杯茶,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