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話他也就在他自己的心里嘀咕,也沒膽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嘟嘟囔囔念叨了好些話以表示自己強烈的不滿,這才肯走……
但其實他是被楊副將給拖走的,楊副將只要是看不下去,同時也生怕君上一個不耐煩會怪罪下來,到時候大將軍吃不了兜著走。
宇文驍和楊俊達倒是走了,花廳里還余下宇文赫、蕭如月和梁丘雅音以及唐敬之,還有后面進來的崇陽。
大家不知不覺陷入沉默。
良久,是唐敬之說話打破了沉默,“宇文赫,你以為他們可信?”
他這話與大將軍說的倒是相差無多,但仔細聽起來意思還是稍有不同。
宇文赫瞟了他一眼,“你是想說,唐家雖精通機關之術,但早已不過問世事,他們怎么可能會突然間跑出來關心天下大事?”
“唐家人自私自利,在他們心里機關暗器便是一切,人情人命根本算不上什么東西,難道就因為一個叛出家門的子弟,唐家家主就能轉性子下如此重本,甚至還請來了南疆的蠱師?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唐敬之辭肯定,語之中對于唐家似乎頗為了解,尤其那句“唐家人自私自利,在他們心里機關暗器便是一切,人情人命根本算不上什么東西”更像是有切膚之痛。
蕭如月求證地看了梁丘雅音一眼,梁丘雅音一眼便看懂了她的意思,鄭重地點了個頭,蕭如月腦子里徘徊了許久也被她幾番推翻的猜測徹底坐實了。
唐敬之,果然是那個唐家人啊。
如今細想從前,宇文赫不止一次在開玩笑和半開玩笑甚至于威脅唐敬之的時候提到過唐家等字眼,但那個時候她不知內情不明就里也就不曾細想,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才得以串聯起來。
宇文赫口中的那個“唐家”,就是唐澤口中的這個“唐家”。天底下姓唐的人何其多,這大概就是因緣際會吧。
是啊,一切事情皆有因果,哪兒能沒有緣由呢。
想來宇文赫一提及就令唐敬之色變的唐家,便是唐敬之的逆鱗,以及痛處吧。
“的確太過巧合。”宇文赫也深覺有理,看著門口的方向,嘴角徐徐上揚道,“城外蠱蟲肆虐,咱們束手無策,就在咱們最最需要答疑解惑和幫助的時候,他們便送上門來了,這不就像是早就準備好,只等時機成熟給咱們送過來一般么?”
這話無疑是一語雙關。
蕭如月聞也徐徐笑道:“的確如此,天底下哪兒來這么多巧合。”
梁丘雅音看了唐敬之一眼,又看著蕭如月說道:“他們費盡心機難不成就是為了撒一個謊么?”
唐敬之眉頭深鎖,一句話都不說,不知道是在因為唐家的事情不悅,還是因為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不滿。
宇文赫霍然站起來,在唐敬之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既然都是唐家人,他的套路你應該懂,解決城外蠱蟲的事情交給梁丘姑娘就好,你偶爾也干點副業。”
唐敬之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宇文赫這話不等于是讓他去看著那個叫唐澤的么?
豈有此理!
他激動地都要跳起來了,“憑什么呀!我堂堂藥王谷的傳人……”
“閉嘴!”宇文赫嫌棄地冷聲打斷他,“藥王谷的名聲都快被你敗光了,再廢話我就親自去找唐家的家主!”
唐敬之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的蛇、更像是過度暴曬缺水的花,瞬間就蔫兒了。
唐家無疑也是他的死穴。
“總之,沒弄清楚他們的來意之前,靜觀其變。”
城外蠱蟲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這兩個突然間冒出來的人目的不單純可想而知,但他們會是什么目的呢?
但即便如此,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是要試試看。
城外的蠱蟲形勢如此險峻,早已拖不下去了。
但說完這話,宇文赫也不打算多留了,扶著蕭如月起身,便往東廂房那邊去了。
唐敬之沒得反駁,氣得盯著宇文赫的背影瞪了半天。
臭小子,真是沒大沒小!
……
回去的路上,蕭如月還是沒忍住問了宇文赫一句:“你明知道唐敬之很抵制那個叫唐澤的,為何還非要他去不可?其實崇陽崇越他們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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