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聞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許多,似笑非笑道,“不愧是大祭司,眼光果然毒辣。”
翁岱摸著木質面具又重新戴上去了,雙手往身后一放,連那口別扭的漢語都消失了,“那個女人溫柔內斂氣質非凡,一看就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雖然生得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是長得很順眼。”
此時的翁岱與在前廳時,簡直判若兩人。
唐澤扯了扯嘴角,“大祭司是看上那位西夏皇后了?”
話音才落,一根飛針便從他耳邊飛過,唐澤利落地閃過,就聽翁岱沉聲道,“你們漢人總說隔墻有耳,你張口閉口就這么口無遮攔的,你就不怕被別人聽見了。”
唐澤復又聳肩,似乎不以為然。
對面的涼州城里。
馮玉婷將渾身僵直的活人蠱葉海棠按在熱水中不斷洗刷,用的刷馬的刷子拼命刷,她身上那層青綠色也絲毫未少。
皮掉了,再長;
劃破了皮膚,即刻愈合。
葉海棠早已沒有了知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除了還剩下一口氣,與死了無異。
“海棠,你跟我說說話吧。你為什么不跟我說話呢?”
僵硬如行尸走肉的活人蠱葉海棠毫無反應。
馮玉婷也不死心,又念叨著,“我們說好的這輩子都在一起的,為什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葉海棠還是沒有反應,馮玉婷洗刷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湊在葉海棠耳邊說道,“海棠,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有些東西,不屬于我的,為什么我非要得到不可呢?”
葉海棠仍是那樣木然的表情,并沒有一點表情的變化,一雙如死魚眼一般的眼珠子沒有絲毫神采。
馮玉婷嘆了口氣,把她從水里撈起來,把她拖出來擦干花了馮玉婷不少力氣,她又給葉海棠僵硬的身體穿上她最喜歡的衣服,月白色的對襟上襦,桃花色的繡海棠花齊胸襦裙,襯托著泛著青綠色的臉,更顯得詭異與驚悚。
別提多駭人了。
馮玉婷卻一點不覺得有問題,將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甚至十分滿意十分驕傲地揚起頭顱,“我們家海棠啊,哪怕這樣也很漂亮。”
這時候,一個人跌跌撞撞從外面奔了進來,慌慌張張喊道:“樓主,海石他……”
馮玉婷徐徐回頭看去,氣定神閑地看著他,“慌慌張張的做什么,海石怎么了?”
海彥激動地抱住馮玉婷的手臂,“他們都說海石他死了,是不是真的?!”
“你們不是親兄弟么?他都死了那么久了你怎么到現在才知道?”馮玉婷不以為然地說著,不緊不慢甩開他的手。
海彥怔了怔,卻見馮玉婷雙手往胸前一橫,冷眼睨著他陰森森地笑:“他已經死很久了,你要是想念他的話,我可以把你送過去和他作伴啊。”
“我……”
海彥猝不及防退了一步,“樓主,你想做什么?我和海石可是可汗留在你身邊的韃靼勇士!我們可是奉命看著你……”
“奉命看著我,讓我依照你們可汗的指使和精神,奪取西夏的疆土歸入你們韃靼是吧?可那又怎么樣?”
不等海彥說完馮玉婷便冷笑一聲打斷道,“你們可汗穆合禮這會兒不是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話都說不出來了,你接下來該操心的是,誰繼承汗位,呼勒太子當可汗,還是三王子莫啜繼承汗位,要選擇可要趁早,免得站陣營站晚了連自己腦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敢直呼可汗大名!”
馮玉婷聳了聳眉頭,“哦,直呼可汗大名怎么了?”
“你!你該死!”
海彥咬牙切齒著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發狠地朝馮玉婷打去,輕而易舉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海石也是你害死的是不是?是不是!”
“是啊。”馮玉婷輕描淡寫的道,“他被扔到城外喂那些蠱蟲去了。”
絲毫不畏懼此刻正掐著她的脖子隨時能要了她命的海彥。
她的目光越過海彥,落在他身后的門上,海彥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猛然回頭,一抹黑色卻在他回頭的瞬間就制住了他。
強而有力的虎口鉗制住他的脖頸,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斷他的頸骨。
這個渾身從頭到腳一身黑,僅有衣袖和前襟上的一點金絲繡線點綴之后,其他全是黑漆漆又戴著金色面具的人,正是他恐懼的來源。
韃靼國師宇文覺!
“有一件事本座必須糾正你一下,不是玉兒害死了你的海石兄弟,他是被本座下令丟到城外去的。”
宇文覺低聲笑道,卻叫人越發覺得陰森恐怖,海彥頭皮發麻渾身發冷,甚至連掙扎都忘了。
“順便,玉兒,你也有一件事說錯了,那個穆合禮不是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而是已經歸西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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