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審訊室,辦公果上的電話響了。
辦案民警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接起了電話。
"喂……"
"局長!我是,我是……"
"哦,我明白了……"
幾句話說完,那邊兒的分局長掛了線,他放下了話筒,目光再次看向了范鐵。
按照幾個受害人身上的傷勢,范鐵自然構成了故意傷人罪。理應移送到軍事法院進行審判處理,如果情節嚴重,肯定得追究刑事責任的。
不過么……
想到分局長剛才打過來的電話,他頗為感慨的心里嘆了一下,趕緊在筆錄本上寫著什么。
寫完了,將他的證件和筆錄本子一并推過去,客氣的說:"范隊,麻煩你在這兒簽個字吧!"
從進來開始,范鐵一直悶著頭沒有吭聲兒。
拉過筆錄本來,他拿起了筆正準備簽了兒,目光突然一變。
筆錄本上面,寫的是斗毆,雙方已經私下和解。
斗毆斗毆
他自嘲的笑了笑,推開筆錄本,拒絕簽字,"不是斗毆,是我打人!"
"是斗毆!"辦案的警察提醒他。
剛才分局長說了,受害人那邊兒都已經明確表示不予追究他的責任,愿意和他私下和解,讓他按照斗毆和解處理。不過么,大家心里都是明鏡似的知道,和解的原因,還不是因為這位爺的身份。
誰愿意真和他斗啊
"老子說不是斗毆!"咬牙切齒地瞪著辦案民警,范鐵又燥了,有些諷刺的問他:"如果我不是范鐵呢如果我不是范司令員的兒子呢我該判幾年說啊,該判幾年"
吼聲震天,辦案民警嚇了一跳。
看到他狂躁的俊臉,有點哭笑不得,卻又只能安撫的勸慰:"范隊,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啊,幾個受害人都愿意息事寧人,沒有人想追究這事兒了,你這又是何必呢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真鬧大了,對你的前途也是有影響的嘛……"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想到年小井說的那些話,范鐵更是焦躁不安,怒聲斥責道:"我不想搞特殊,你們聽明白了嗎!"
辦案民警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范隊,這個不是搞特殊,是人家真的不追究。你走吧……"
站起身來,范鐵的目光漸漸的涼了下去了。
慢慢的,他走出審訊室。
正巧,另外一間審訊室里出來的,正是年小井。
若說無緣,又總是這么有緣。
喉嚨一梗,他輕聲喊:"小井——"
年小井已經恢復了情緒,淡然的視線落到他的身上。
沒有生氣,沒有怒罵,她就那么看著他不動,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小井,我是不是又錯了"范鐵的拳頭緊緊捏住,鼻子有點酸。
人在生氣和發怒的時候,往往容易喪失理智,做事情更是完全不計后果。可是,一旦冷靜下來再仔細回想,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么的離譜。再一次,他覺得是自己親手推開了她。
可是,偏偏世界上從來沒有后悔藥……
良久……
年小井終于牽著唇露出一抹微笑來,聲音清清淡淡。
"人也打了,你肯消氣了吧"
心里一窒,范鐵有些不敢相信她還會對自己笑,"小井,你不怪我"
年小井冷笑:"怪也沒有意義,阿笙醒過來了,他說不追究了。"
有些不明白,范鐵哽咽著問:"為什么"
微微蹙了眉頭,年小井淡淡地看他,"你不明白"
范鐵臉色一變,心里猜測著某種可能。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年小井緩慢的聲音說:"有了你強大的后盾,不要說打人,就算是殺人……又能如何"
"小井!我愿意承捏一切責任!"
"算了,這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命。此事就這樣結了吧,范鐵,我跟你……從此恩怨兩訖。"冷漠又清然的說完話,年小井的臉上不帶半點兒感情。自嘲般的視線再次掠過他好看的俊臉,轉身就走遠了。
范鐵的心,拔涼拔涼的。
小井,他的女人,連留給他的背影都是冷的。
目光死沉死沉,他緩緩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捧著臉,心如刀絞。
——
年小井去醫院看畢笙源了,小結巴被家里催促著走了。
寶柒沒有走,她留了下來。
嘆了一口氣,她慢慢走向了頹然抱頭坐在休息椅上的男人。
"范隊,我們也走吧。"
悶悶的不作聲,過了好半晌,范鐵有些哽咽的聲音才從指縫中傳出來:"七七,我是不是瘋子"
是不是瘋子
寶柒心里同樣替他們焦躁。
老實說,今兒在商場那一幕吧,他還真心有點兒瘋。
可是,她現在能那么說嗎
"范隊,我不知道該怎么勸你。不過……還是忘了吧,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將捂在手心里的俊臉抬了起來,范鐵眼睛又濕潤又通紅,怪異的沖她勾了勾唇角,問:"七七,其實你的心里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他媽算個什么算個屁啊。如果不是仗著有個老爹,是個什么東西什么他媽的東西啊"
"范隊,你可別這么說。你可了不起了,不是人人都可以將戰斗機開得那么拉風的哦"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寶柒緩緩坐了下來,安慰的淺笑著,一席話說得極為真誠:"在我看來吧,每個人都會有缺點,同樣都會犯錯。不過,犯錯的人不一定就是壞人。你和小井,只能說是沒有緣份吧……看開點!"
擰過頭去,范鐵眼睛紅紅的掃向她,"七七,我真的失去她了,是嗎"
目光沉了沉,寶柒不想傷他的心。
可是,她覺得這是實事……
但凡還有一絲絲挽回的希望,今天也被他的大鐵拳給打沒有了。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長相俊朗,情商遠遠低于智商的男人,寶柒有些糾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范隊,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怎么說呢畢竟覆水難收,咱們先走吧這警局沒什么好玩的。"
走
他現在覺得自己雙腿都是軟的,完全邁不開步子。
搖了搖頭,他嘆:"你走吧!"
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的男聲就傳了過來,"舍不得走要不要送你進去啊"
激動了那么一下下,寶柒側目一望,通風的走廊里,大步過來的男人正是冷梟。
"梟子,你來了"看著自己最好的哥們兒,范鐵雙手再次捂了捂臉,揉了一下眼睛,好不容易才強忍下去見到親人一般想要從眼睛淌出來的眼淚,"不好意思,哥們兒又他媽慫了……真丟人!"
"知道丟人,就不算丟人!"冷梟在他面前站定,目光涼涼地盯著他。
唇角扯了扯,無聲的蠕動了幾下,范鐵笑了笑,聲音無奈的哽咽,"行了,別安慰我了。現在人人都該看我笑話了吧梟子,帶你媳婦兒先走吧。我在這兒呆一會兒。"
冷梟目光一沉,上前揪著他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拽,"要丟人回家丟去,少他媽在這兒犯膈應!"
"梟子,不是我不走,是我他媽腿軟!"抹了一把臉,范鐵捂著臉蹲下身去。
冷冷一哼,冷梟瞪著他,"揍人的時候多威風啊橫掃千軍,腿怎么又軟了"男人間的情誼很奇怪,不會像女人那樣往好的方面使勁兒安慰,卻往往是什么話最損最毒就用什么話,什么地方最痛就往什么地方使勁兒。不過,說一說完,冷梟還是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冷厲的說:"扶著我!"
抬起頭,范鐵看著他的冷臉兒,笑抽了,"好哥們兒,一個敗軍之將,你扶回去干嘛用啊"
心里窒了窒,冷梟又何嘗不了解他的心情
不過,他沒有安慰,送給他的是一個重重的拳頭。
一拳砸下去,順勢揪住他按在冰冷的墻壁上,冷梟的目光涼得有些駭人,咬牙切齒的怒罵。
"孬種!"
喉嚨干澀的咽了咽口水,范鐵覺得有些火辣辣的刺痛,聲音更是沙啞萬分,在冷梟的鉗制里,腦袋垂了下來,"確實夠孬的,想當初,你可比我給勁兒啊……不聲不喊,就當啥事兒都沒有發生過……可是梟子,我他媽怎么就做不到呢"
"因為我是冷梟,你是范鐵。"哼了一下,冷梟凌厲的眼神冷冷掃過他,不客氣的說:"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同。"
問題終于又繞回來了。
正如年小井,他同樣不了解為什么……
推開冷梟的手,范鐵軟在椅子上,摸索幾下從兜兒里掏出兩支煙來,遞給了冷梟一支。不過,手剛伸出去懸在半代,看到他的表情又收了回來:"忘了,你戒煙了……"末了,又扭過頭望向寶柒:"七七,不介意我抽一支煙吧"
目光有些沉重,寶柒搖了搖頭。
扯著唇角一笑,范鐵‘啪嗒’一下就點燃了煙,瞇著赤紅的雙目,嘴里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冷梟嘮著小嗑兒,說的話天南地北,上一句和下一句完全不搭調兒。雖然冷梟完全不回答他,甚至可以說不搭理他,只是聽著他發泄,他的情緒,竟詭異的慢慢穩定了下來。
"梟子,給哥們兒出出主意,我真的放棄嗎"
"……"冷梟始終不說話。
"梟子,你說說,他媽的我怎么總犯犟勁兒呢"
"……"
"梟子……"
"……"
"梟子,送我回去吧,哥們兒實在走不動了……"
——
送了范鐵回家之后,寶柒和冷梟并沒有馬上就走。
一直等他說夠了,累得睡了過去,他們才沉默著出來了。
而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
回家的路上,車窗兩旁全是霓虹燈光的剪影,一明一暗之間,映襯著寶柒的心思沉重得怎么都放松不下來。無法描述心里的感受,今天范鐵和小井之間發生的一幕,好像預示著他們已經終結的未來,讓她心里幾分遺憾,幾分落寞,幾分難過。
和她頹然的情緒不同,冷梟始終半闔著眼睛,手臂攬著她靠在汽車椅背上沒有動靜兒。
男人的血,總是更冷吧
寶柒想。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她覺得心里有一個地方特別的空虛,時不時尖銳的刺一下,引導著她的情緒有些悲觀,惶惶然間不太安生。在男人的臂彎里扭動了幾下,見他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她越發覺得難受了起來。
是不是任何感情,有一天都會走到盡頭
她和二叔的明天,又會如何
嘆一下,她仰頭看他,莫名的情緒渲染之下,心里的空虛感在不斷放大。
靜靜的,她的腦袋在他下巴上撞一下,聲音低低的喊他:"二叔,你怎么不說話"
男人銳眸睜開,低頭親她一下,"嗯"
"你說他們倆是不是真就結束了到底是感情重要,還是生活重要仔細想起來,咱倆之間其實也沒有什么話題吧,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三觀完全搭不上線兒……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蹙了蹙眉頭,冷梟表示不懂。
目光落在她情緒莫測的眼睛里,沉聲說:"別胡思亂想。"
微微側過眸子,寶柒望向車窗外,聲音頗為躊躇:"我沒有刻意去想啊,可是腦子不聽使喚,他倆的事兒吧總是不斷回放。那種感覺就像……就像看了一部本來挺好看的小說,等待著結果的時候,突然才發現原來是一個悲劇結尾的那么膈應人。哎,虐死我了!心里難受得不行,真想直接去替他們改寫結局。"
"傻妞!"拍拍她的腦門兒,冷梟攬她過來坐在自己身上,低頭咬她耳朵問:"要幫么"
"幫我什么"擰著眉頭,寶柒憋出一個苦笑。
"療傷!"
見他說得慎重其事,寶柒斂了眉頭怪異的問:"你替我療傷你怎么會療傷啊嗤!別逗了!"
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冷梟伸手拍了拍前座,沖陳黑狗喊了一句。
"狗子——"
"是,首長!"陳黑狗同志立馬會意了,一瞬后就放下了前后坐之間的隔窗。這還不算,為了不影響首長的心情還有自己的身心健康,狗子哥還特別懂事的放上了汽車cd。很快,清暖的音樂聲便鋪天蓋地的響徹在了車廂里,他表示絕對再也聽不到任何首長的機密了。
撫了撫額,寶柒有些莫名其妙,"你要干嘛音樂用來療傷"
啄她一口,冷梟小聲在她耳邊說:"不,穿刺療法!"尾音剛落下,他便用力把她抱緊在懷里,一把拉過旁邊的軍裝外裝來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外套很寬大,直接便能將她整個人圈在他的懷里,不會露出半點兒不該露出去的東西來。
"二叔"呼吸一緊,寶柒心跳有些快,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暫時還真就忘記了小井那點事了,蹦高的心提到嗓子眼兒里,她好像隱約知道他接下來要干嘛了。
今兒和兩個姐妹見面,她并沒有刻意的打扮過,不過身上穿的卻是一件春裝薄絨連身及膝裙。裙子在某種時候對于男人來說確實有著相當的便利,男人借著軍裝外套的遮蓋膽兒更大了,伸手就將她裙子里面那件兒貼著身的拔了開,連脫都懶得脫,就著跨抱她的姿勢稍稍托起她來,聲音極低的命令:"扶著我。"
面上一燙,寶柒窘態頻傳。
一顆腦袋縮在他的頸窩兒里,她伸到下方扶好了他。
冷梟沒有說話,目光瞬時又深暗了幾分,直接把她往下放。一點一點融合時,彼此刻意壓制的粗聲喘勁兒里平憑了一抹異樣的情緒。寶柒呼吸重了又重,為了不發出聲音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肩上吃痛,大手用力就將她堵了一個結結實實。
嗚呼聲里,寶柒瞪大了眼睛,靠在他肩膀上的憋悶讓她的呼吸更加急了幾分,在他外套圍裹里的身體像是突然發冷一般激靈了好幾下才松懈了下來。呼呼幾口氣,她微微瞇起了眼睛,像一只突然吃飽的貓兒,看上去著裝完好還蓋了一件外套,誰能想到外套里有別樣的乾坤,而她正被一只龐然大物霸占著呢
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良久,她才終于吐出一口氣來。
"這就是你的療傷"
抵著她的額頭,男人盯著她,黑眸流光,沒有說話。
咬一下唇,寶柒默了!
心尖在顫,可到底陳黑狗同志還在前面呢,雖然有音樂聲在掩護,她還是不敢胡亂聲張出來。動了動嘴皮,她咽下其它的話,無聲兒向他對著口型。
"壞蛋!"
"好受點了沒有還虐么"男人沒有動,抵在她深處,聲音啞啞的問。
腦袋無力的垂在他的肩膀上,寶柒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剛才是虐心,現在完全是虐身了好不好目光楚楚的盯著他,她覺得這么撐著有點痛,于是乎雙手按著他的肩膀就想往上起身。
不出一寸,再次被男人狠狠壓抑住,再一次填滿讓他聲音發啞:"嗯跑什么"
"二叔,你好無恥……"寶柒聲音極小聲,在汽車cd不停流淌的音樂聲里,滿臉通紅的瞪著他,心跳得怦怦的亂了雙亂,卻又不得不被迫含了他松不了。
"寶柒。"一只手攬著她,一只手撩一下她的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冷梟盡量表現鎮定,說的也是正事兒,聲音還是有些莫名變調,啞了又啞:"明天我要出差。"
"哦……"聲音拖得長長,柔得能描出一汪水兒來。不過,她卻沒有抬頭去看他,低低回應著他的話,腦袋依舊軟軟的埋在他的肩窩里不動彈,心尖顫歪著感受著那種無法描述的特殊感受。
蹙了下眉頭,冷梟再次交待:"大概要三天。"
"哦!"寶柒聲音嗚咽,難受的扭了一下,還是只應一個字。
"別動!"捏她一下,男人喉結上下滑動,喉嚨里幾不可聞的溢了一個低低的申吟出來,"乖,不動啊。"末了,又遲疑幾秒,古怪的問:"你腦子抽了"
"……這話怎么說的"
眉目一冷,男人動了動,似乎有些不爽,聲音涼絲絲的發冷。
"為什么不問老子去哪兒"
迷茫的咬了咬唇,寶柒一雙水瞳里染上了霧氣,擰了眉頭嗚嗚著,沒有直視他,聲音小得差不多被音樂聲蓋住了:"你的事兒,不都是軍事機密么我怎么問呀"
"懂事兒!"挑了一下眉頭,冷梟有些無奈:"五一,帶你去津門。"
"去津門干嘛"
"炮樓……還沒有打過炮呢!"
瞧著男人嚴肅的臉,寶柒‘噗哧’一樂,低低咬了唇嘰嘰笑了起來。笑聲沒有落下卻被男人狠狠掐了一把,身體不由自主的縮了幾下,難過的嗚咽著嗔怪,"靠,丫這是大虐……"
眸色暗沉幾分,冷梟提一下她的身體再次壓下,"現在呢"
"現在是……"寶柒正想說話,車窗外的燈光明亮了起來。
前方大約一百米處是收費站,汽車慢慢的減速了,輪胎密密麻麻的壓過了減震帶,盡管異型征服者車身龐大底盤較高,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汽車的細微震動都能讓她感受格外清晰。
寶柒死死咬著唇,說不出來那種別樣的滋味兒。
過了收費站,再次經過一段減震路段,她整個人都酥掉了。身體軟乎乎的趴在他的懷里,不敢發出半點兒吟聲出來。不曾想,過了加油站不過二百米的一個轉彎處,交警和警備區正在突擊設卡嚴查假軍車。
完了!
這樣的情況下,怎么見人
路障擋在那兒,警備糾察隊員身上的熒光背心在黑夜里尤其顯目。
伸手一擋,"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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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額,這一章寫得有點久!
怎么說呢,有些妞不喜歡小井,可以理解。咳,錦某表示,人物創造出來了嘛,一一行沒有特定的標尺。錦只想讓他們都有血有肉有靈魂,至于喜歡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參與了這個多元的社會,讓故事情節更加豐富。對與不對,旁觀者總是特別清,當局者么,各有各的難處……木馬,飛吻你們!感覺大家投票支持錦和寵婚,扛手鞠躬!()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