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應對鄧廣這一巨大威脅。
  李九眉頭緊蹙,憂慮道:“若任由鄧廣騎兵在圣羅城周邊自由行動,無人制約,必將成為我軍將士難以預料的隱患!”
  段天揚聞,眼神微瞇,轉向盧鏡緣:“鏡緣,拿紙筆來。”
  “是,天哥!”盧鏡緣迅速回應,隨即備妥筆墨紙硯。
  段天揚握筆沉思片刻,隨即揮毫,向方全致以親筆書信。
  信中辭犀利,明確要求方全在接信后兩日內,率軍速進西關,至金羅鎮集結。
  逾期未至,則視為違抗軍令,必將依法嚴懲。
  昔日,段天揚對方全尚存感激,正是因他率部倒戈,方使周百元大軍攻取西關各城受阻,減少了己方傷亡。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方全違抗軍令,拒不入西關,不僅致使糧草損失、數百將士及上千百姓遇難,更使己方陷入大戰前的劣勢,對全局影響深遠。
  無論方全有何盤算,其行為已構成叛亂。
  此刻,段天揚心中對方全的感激之情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殺意。
  書信送走的次日,段天揚率領洪興軍抵達圣羅城下,隨即在城外扎營,與朝廷的十萬大軍形成對圣羅城的包圍之勢。
  而在圣羅城內,周百元此刻的心情可謂焦頭爛額。
  面對洪興軍自西、朝廷軍自東的雙重夾擊,圣羅城已是一片混亂。
  城中居民紛紛尋求避難之路,起初叛軍未加阻攔,但隨著逃亡人數激增,周百元不得不下令全面封鎖城門,嚴禁百姓出城。
  這些城中百姓,對周百元而,既是兵源也是籌碼。
  戰事膠著之際,他們既可作為補充兵力,助叛軍守城;又可作人質,迫使洪興軍與朝廷軍撤軍。
  因此,周百元絕不會輕易讓這數十萬百姓離開。
  然而,周百元的封城之策雖能暫時困住百姓,卻難以阻擋叛軍內部的逃亡潮。
  原來,其麾下有不少叛軍,本是沖著錢財而來,對周百元并無太多忠誠可。
  圣羅城既已陷入絕境,這些見利忘義的叛軍自然不愿陪葬,于是三更半夜之時,常有大量逃兵利用繩索,從城墻上滑下,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天早上,在圣羅城主府內,周百元端坐于大廳之中,悠然品茶。
  此時,一名身材魁梧、面目威嚴的將官大步流星地闖入,他膀大腰圓,眼神銳利,滿是橫肉的臉龐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行至周百元面前,他恭敬地插手施禮,沉聲喚道:“大人!”
  周百元輕輕放下茶杯,目光掃向這名將官,緩緩問道:“阿遼,你這么早便來找我,可有要事?”
  “稟大人,昨夜我軍又遭遇了逃兵風波,共計三百余人逃逸,所幸其中大半已被我率隊追回。”將官躬身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
  聞,周百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猛地一揮手,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碎片四濺。
  他霍然起身,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怒斥道:“這些個忘恩負義之徒,平日里拿著我的軍餉,卻絲毫不知感恩戴德!如今敵軍只是壓境而已,尚未發起攻城,他們便如此貪生怕死,紛紛遁逃,簡直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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