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意……"許澄寧道:"堂兄急什么,我馬上要進京趕考,手里的買賣、賬冊、貨源、主顧一時半會兒交代不完,不妨等我考完回來再細談。"
"此次科舉,我必能中個進士,屆時授了官,生意自然不能沾手了,總歸是要交給家里人的。"
許大郎齜出兩顆大牙笑了,卻又聽許澄寧道:"不過,你和大伯不行。"
"為什么"
許大郎收了笑,立馬變得兇巴巴的。"大堂兄息怒,"許澄寧臉上半點看不出討饒的樣子,"我也是聽人說大堂兄酗酒又嗜賭,前兩年還差點在賭坊被割了手指頭,如此我哪敢把生意給你們做"
許大郎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也是被人誆了才賭了那么一回,之后可半點沒再沾手了!"
"真的"
"真的!"
許澄寧嘆了口氣,露出為難的神色:"大堂兄別怪我多心,這外邊人眼淺,看人只重衣衫,將來我為官,衣衫鞋襪、屋宅鋪子都得挑體面的來,多的是花銷的地方。"
"我也是好容易才有了進項,哪敢隨便找人接手呢你還是在家種地吧,外邊有二哥幫我就夠了。"
"老二!你什么時候跟他混到一起了"
"小半年前啊,我這邊買賣出了事,我忙鄉試抽不開身,還是二哥幫我排憂解難,他沒告訴你嗎"
許澄寧眨巴著眼,不顧許大郎臉色對許二郎贊嘆有加:"多虧二哥生財有道,才沒砸了生意,大家都夸他會做買賣,三嬸也關照我娘幾個良多……我打算之后營生就讓他來做,我與他定好了,他三我五,剩下二成便留給家里分一分。"
二哥,大堂兄,孰親孰疏,一目了然。許家上一輩總共五個兄弟,除許澄寧的爹這一房外,其他都住一塊,家里大事小事全部由大伯做主,錢銀也都是大房收著。許大郎理所當然地覺得許澄寧的生意得由他們來接手,沒想到,三房居然早早就勾搭上了小六,還攛掇他說好了分紅!許大郎怒道:"六弟!你被他騙了!自家人幫襯自家人,還要什么分紅!老二最是個會耍心眼的,現在他就敢要三成利,以后肯定會讓你一文錢都拿不到!傻弟弟啊,你怎么可以信他呢!"
許澄寧露出些許茫然無措,轉而抬高了下巴:"我堂堂一個舉人,他能騙得了我二哥說的果然沒錯,大哥你就是想吞了我的銀錢,小時候數你打我最狠,怎可能會對我好了"
果然是老二在挑撥離間!許大郎牙咬得咔咔作響,嘴里一個勁地賠不是,順帶給老二上眼藥。"當年都是大哥不對,都是大哥不好!可、可是老二也打你啊,你忘了,你這條胳膊被踹斷過,就是他干的!"
"二哥與我賠罪了,他說他很后悔,當年不懂事跟著你欺負我,但每次事后都很自責,甩自己巴掌贖罪。"
許大郎一聽,立馬左右開弓啪啪地扇起自己臉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