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謝我。”郝天明轉身,望向夜雨中的城市燈火,“謝他還活著吧。”
柳鶯鶯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攥著那張照片,仿佛抓住了一根還未斷的線。
風從縫隙中吹入,吹得窗簾輕輕起伏,也吹得這場風雨棋局,悄然進入了下一幕。
潮濕的夜風穿過龜島海岸的礁石,帶著一股腥咸的海味,遠處海浪聲斷斷續續,如某種沉睡巨獸的喘息。
島上的一處廢棄度假別墅,燈光昏暗,電流在老舊線路中嗤嗤作響。
李二寶站在窗前,低頭點燃一根煙,火光映出他略顯疲憊卻冷靜如冰的眼神。
身后的審訊室里,阮華銘被銬在鐵椅上,鼻梁上貼著創可貼,嘴角還有血跡,整個人像剛從垃圾堆里撈出來一樣狼狽。
他已經沉默了整整半個小時,一句話不說,只冷冷盯著房間角落那臺錄像機。
李二寶讓他先展現誠意,只是到現在為止,除了這臺攝像機之外,李二寶什么都沒有說,沒有做。
門被推開,李二寶走了進來,煙沒抽完,卻已經捻熄。
他沒有帶手下進來,只帶了一本文件夾和一瓶水。
“渴不渴?”
他把水瓶放到桌上,聲音平淡如水。
阮華銘沒回應,眼神里帶著倔強和一絲藏不住的驚慌。
“你知道米彩嗎?”李二寶忽然問,聲音陡然低了幾分。
阮華銘眼皮一跳,明顯反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沉默。
“你派了人去殺她。”李二寶語氣平穩,“地點在南都,時間是半個月前。”
他從文件夾里抽出幾張照片,扔到桌上。
照片上是一個清秀女子的這照片。
很俊美,透著迷人的氣質。
阮華銘臉色劇變,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說出話來。
“可惜,殺手手段太粗糙,沒查多久就串出是你的人。”李二寶盯著他,“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國內劉榮洗錢案的證人,已經向國內警方遞交了第一次口供,一旦她活著,劉榮就會死,他死之前,就一定會咬出王遠東。”
李二寶語氣陡然鋒利:“你在替王遠東清除關鍵證人,而我——在拿你來打開王遠東的后院。”
他從文件夾最底層抽出一張紙,推到阮華銘面前。
“你猜猜,我下一步要怎么用它?”
阮華銘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一下。
“你覺得——你這樣就能動他?”
“你太天真了,李二寶。”
他低笑著抬頭,語氣陰狠,“你抓我沒用,就算有這些東西,有些事情也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李二寶臉上沒表情,目光卻逐漸冷下去。
“所以我不是抓你來博弈的。”他冷冷道,“我是要讓你把殺手的名單交出來。”
“他們是誰,誰付的錢,用什么渠道來的,誰在國內接應——我不全要,我只要一個,能讓那個人,或者王遠東出手的名字。”
他站起身,走到阮華銘身邊,俯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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