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沈知念語氣微頓,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聲音帶著幾分好奇。
“臣妾恍惚聽人提起,今日這事,還是白翰林先做的表率,捐了半年的俸祿?其他幾位大人見狀,也都紛紛響應了。”
她這話問得輕描淡寫,仿佛只是隨口閑聊,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流連在南宮玄羽的臉上,捕捉著他細微的神情變化。
南宮玄羽挑眉,順著話頭道:“不錯。”
“白愛卿年紀雖輕,倒是個懂事的。識大體,知進退。”
“半年的俸祿于他這等清流而,不算小數目,他能有此心已是難得。”
帝王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賞,顯然對白慕楓今日的表現極為滿意。
畢竟一個恰到好處的“托”,能省去許多帝王不便直接開口的麻煩。
沈知念心中微動,面上卻綻開一個柔媚的笑容,如同水中驟然盛放的蓮花。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南宮玄羽的心口,語氣帶著幾分嬌嗔:“陛下瞧您,夸起年輕臣子來,倒比夸臣妾還上心呢。”
南宮玄羽被沈知念這難得的小女兒情態取悅,哈哈一笑,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吻,帶著水汽的溫熱:“怎么?朕的念念還吃味了不成?”
“白愛卿再懂事,也不過是個臣子,如何能與朕的心尖尖相比?”
沈知念嗔怪地睨了南宮玄羽一眼,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身子更軟地偎進他懷里:“臣妾不敢。”
“只是覺得,有白翰林這樣深明大義的臣子,實乃陛下之福,朝廷之幸!”
“眾人拾柴火焰高,晉王殿下又帶了這么好的頭,想來邊境戰事能順利許多了。”
她巧妙地將話題,又引回了晉王捐銀之事上,語氣充滿了對將士的欽佩,和對帝王決策的擁護。
南宮玄羽果然受用,攬著沈知念的手臂緊了緊,下頜輕輕蹭著她的發頂,嗅著她發間清雅的香氣。
胸中那股因成功從晉王身上割下一塊肉,而產生的暢快感,愈發淋漓。
“是啊。兩萬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帝王聲音低沉:“關鍵不在于這筆銀子本身,而在于此例一開,那些平日里只會喊窮叫苦的皇室宗親、勛貴大臣,誰還敢一毛不拔?”
“朕倒要看看,接下來還有誰敢跟朕哭窮!”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玄羽的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是對權力牢牢掌控的自信。
晉王這筆錢,逼得那些觀望者不得不表態,這遠比強行攤派要高明得多。
沈知念安靜地聽著,感受著帝王的胸腔,因說話而產生的微微震動,溫順得像一只收起利爪的貓。
熱水熨帖著肌膚,讓她的大腦異常清醒。
南宮玄羽似乎談興頗濃,繼續道:“八弟這些年,在并州倒是經營得不錯,兩萬兩銀子,說拿也就拿出來了。”
這話聽著像是隨口感慨,實則意味深長。
沈知念心中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微微仰起臉,帶著幾分天真和依賴:“晉王殿下是陛下的親弟弟,自然與陛下同心同德。”
“只是……臣妾聽說,并州并非富庶之地,王爺一下子拿出這么多現銀,會不會……影響到封地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