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方向正對梳妝臺,男人健壯的身影完全遮蓋她,她在鏡中只露出一雙眼睛,惶恐,慌亂,沒有女人的清麗水靈,只有血絲布滿的銹色斑斑。
聲音也沙啞,“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我行程你了如指掌,做什么,跟什么人說了什么話,你都知道。”
“你偷偷請假去醫院,我就不知道。”陸靳霆低頭,眼睛漆黑幽邃,無底洞一般,有欲望,卻沒有溫度,“你是去見白瑛,還是沈黎川?”
江夏表情一滯。
她竟忘了陸靳霆比陸文菲還多疑,再加上他縝密老練,滴水不漏。
沈黎川在醫院出現的時機那般巧,最緊要關頭插進來,帶走陸文菲。
只怕當時陸靳霆已經起疑,這兩天私底下必定仔細查過。
而她那天請假倉促,經不起人仔細挖掘,如果順藤摸瓜,就會挖出她有孕。
江夏嚇得眼圈泛紅。“白瑛,我見誰都不可能見沈黎川,我對他真的沒有心思。當年訂婚,是我青春期到了,他作為青梅竹馬,一切水到渠成。
“后來他跟你妹妹在一起,我醒悟我對他的感情,并不是愛,沒有什么舊情難忘,更不會有舊情復發。”
剛才那般侮辱都沒哭,現在卻眼眶發紅,陸靳霆胸口憋著燥意,還是問,“真心話嗎?”
“真心話。”江夏堅定點頭。
陸靳霆毫無征兆收緊雙臂,江夏被束縛緊箍,他胸膛溫度隔著兩層衣衫燙入她肌膚紋理,潮熱的氣息鉆進她耳朵。
江夏大駭。
“陸靳霆。”她哆哆嗦嗦撐開他胸膛,“我真的跟沈黎川沒關系,要是明天體檢證明我清白,我能不能不把脈?”
“為什么?”
江夏手心冒汗,她攥住袖口,“我認命了,針灸疼,我不想再白受罪。”
她知道陸靳霆花大代價,避免她針灸,但陸靳霆不知道她知情,江夏就一點不能表現出來。
陸靳霆動作一頓,面上閃過什么,卻一不發。
江夏凝望他,“行嗎?”
“你真的怕疼嗎?”陸靳霆抿唇。
江夏不是嬌氣的小女孩,她哄得了陸母,哄不住他。
可哄不住,她說得多了,他也聽進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