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霆手上力道猛然收緊,又松懈,一張面目背光,在幽暗里消沉又犀利,駭浪翻涌,活生生吞噬她。
“是我荒謬,還是你們彼此念念不忘?你護著他,他不遠千里,日夜開車來看你。”他冷笑,又諷刺,更不屑。
“可他的深情比紙還薄,比草還賤。四年了,他權衡利弊不曾挽回你一次,一邊替沈家接受陸氏的饋贈,一邊又不履行聯姻的責任,逼得陸文菲疑神疑鬼。倘若不是我攔著,你大學四年,她能來北方幾千次,大庭廣眾之下撕打你,去學校壞你名聲,沈黎川那時會如何?”
“沈家與陸氏合作日深,他們早就離不開陸氏了。你覺得他會護著你,抗爭聯姻,與陸文菲一刀兩斷嗎?”
江夏一動不動。
陸靳霆仿佛心軟,手指力道更收,摩挲她臉頰,輕的仿佛一片云。“你根本不用推論。這四年來,一千四百多個日夜,就是答案。但凡他有一次,我都高看他一眼。”
“他只會在不涉及自己根本利益的情況下,救你一二,卻每次夸大的仿佛對抗全世界。你認定我虛偽,可我對你,虛偽有他萬分之一嗎?”
窗外天光大亮,太陽從遠處海平面躍然而出,透出窗簾巴掌寬的間隙,照射進屋內。
正好落在陸靳霆脊背,金燦燦的光影中,他仿佛也是發光的,不可抗拒的光芒。被他盯住的人,只能融入他,被他包裹,否則就是沉入黑暗,墮落成枯骨。
江夏聲音也是嘶啞,“陸靳霆,你放過我吧。孩子是真的沒了,我恨你,難以消磨。如果四年,你睡習慣一個女人。那是我,是別人,又有什么區別,相差的只是時間,為什么不能換一個?”
她這話,不知觸動了陸靳霆那根弦,他面目驀地從深層爆發,一層層冰霜溢出來,凍結在他眼角眉梢,越結越厚,憤怒被冰層封堵。
江夏清楚他惱恨至此,必然難以招架,卻好像不需要她招架。
陸靳霆胸腔激烈震蕩,幾個深呼吸間,整個人恍惚也被冰層封印住。
他彎腰,橫抱起她,走向床榻。
江夏大駭,爆發了全力推搪廝打他。
陸靳霆肌肉精壯勃發,鋼鐵一般壯實堅硬,當他渾身緊繃,肌肉壁壘如同牢籠銅壁。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鐵打的,此時江夏的指甲,拳頭,當真猶如細水沖墻,半分撼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