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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嫵從前生活在江南水鄉,家中規矩多,她性子軟喜靜,也有些怕生人不大愛出門走動。
所以溫家給她單獨安排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子,伺侯的人也就只有從江南跟著她過來的小桃。
因為她今天淋了雨的緣故,小桃很快便去喚宅邸的下人抬浴桶進了屋子里。
云嫵洗澡的時侯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侯,所以小桃也就退出了屋子關緊了門,這院子里也沒旁人,她又火急火燎的去膳房端今天的晚飯了。
屋內屏風后頭熱氣升騰,靠在了浴桶邊上云嫵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長發隨意的挽了起來,水面堪堪遮掩到肩膀處。
現在市面上有賣洋人用的淋浴東西,只是溫家守舊,住的宅邸是老宅了,并不想弄什么西方玩意兒。
忽的耳畔傳來了什么東西被推開的聲音,好像是門又好像是窗戶。
云嫵那纖弱的肩膀微顫了顫,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她有些不安的往水里又縮了縮,聲音帶著幾分希翼的問道:
“小桃?”
“是我。”
身后傳來了一道好聽又有些委屈的聲音,云嫵咬了咬粉唇,雙眸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攀著浴桶的邊緣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倚靠著坐在半開的窗戶邊上,長腿十分輕松的就能踩到地面上。
他長得十分的好看,五官眉眼深邃立l,眼眸瞳孔顏色是略淺一些的棕色,似乎是混血的緣故,光是坐在那里便覺得讓人賞心悅目。
像是畫報上才會出現的人物……
云嫵意識到自已現在還在浴桶里頭,一張臉憋得通紅,雙手抓著邊緣只探出來一雙水潤的眼眸,眼里透著慌亂。
“江、江硯知……”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許是因為窗戶半開灌了些冷風進來,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動作利落的下了窗臺,很快就將窗戶關上了,冷風也不再透進來。
“今天我就在書店旁邊的茶館,為什么不來找我?”
江硯知依舊皺著眉頭,語氣聽上去有些不大開心。
他身上穿著軍褲黑長靴,上身只穿著件白襯衣,半挽的袖口露出了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小麥膚色看上去十分有力量感。
“外面人多,而且小桃也在,見面不好……”
云嫵的眼里閃過一絲慌亂,看著江硯知越走越近,她的臉更紅了。
“你別過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江硯知微涼的薄唇給堵回去了。
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掌攬著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支撐在浴桶邊緣。
江硯知是北城江總督的次子,聽說祖上有洋人血統,長得格外出挑,一直在北城軍校學習,據說脾氣不大好,是北城人人都不敢惹的小閻王。
而云嫵自小就受家中長輩教導耳濡目染,從小恪守規矩安分守已,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這才來到了溫家。
原本這樣的人和云嫵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云嫵的眼尾泛紅了起來,一雙白皙纖弱的手無力的攥著江硯知的襯衣,他的衣裳都沾濕了。
江硯知很快便松開了,隨手扯了旁邊掛著的外衫裹在了云嫵身上,將她整個人給抱了出來。
她只能怯怯的攥緊身上裹著的外衫,一雙杏眼泛著水霧,眼尾通紅著呼吸著新鮮空氣。
“江、江硯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翻墻進來了?”
云嫵說話的時侯似是鼓起了勇氣,那水潤的眼睛和江硯知那淡色的眼眸對視上了。
“為什么?”
江硯知反問道,抱著云嫵越過屏風往里屋走去,他將她抱到了床榻邊上坐著。
“孤、孤男寡女的,這樣不合規矩,以后不能再這樣了,我有婚約的,被人看到了不好……”
云嫵的聲音又軟又弱的,眼眸還微紅著,說話的時侯格外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