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貴女因此會就事論事,比如光祿寺卿府的長女林昕。
想著想著,便走到了學思軒門前。
學思軒里,還有細微談話聲。
“你這個豎子!為什么放著別家女兒不娶非看上老夫的?”一道渾厚的聲音響徹學思軒,聽這語氣有些憤怒。
站在門外的秦瑟心里暗暗對這個和舅父談話的人祈禱,祈禱他能完整地走出學思軒。
“曦兒自小就與你認識,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對她有了這心思?!”
自小與她認識?
秦瑟思考了一下以前在府中見過的男子,最后定格在了余朔身上。
該不會,現在和舅父說話的,是余朔吧?
好像也該進去見舅父了,秦瑟調整了一下衣裙,推了推因偷聽墻角而凌亂的發簪,進了學思軒。
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木桌前怒發沖冠的秦暮昀和給秦暮昀順氣的男子。
“給舅父請安。”秦瑟給秦暮昀行了禮。
準備向桌旁的人行禮時,秦瑟瞥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余朔,距五年前相比臉已經張開了,少了少年的青澀,多了幾分凜冽。
“見過攝政王。”秦瑟福了福身。
余朔有些驚訝,上前輕扶了一下秦瑟:“福澤郡主免禮,這是在護國公府,不必如此多禮。”
“禮不可廢。”她可不敢被扣上“不敬宗族”的帽子。
余朔將秦瑟扶了起來,上下看了看她。
今日她梳了式雙環垂髻,穿了套草綠色襦裙,簡單在臉上讓了點綴,用并不起眼的發簪給頭上讓了裝飾。
相比五年前,小姑娘臉張開了,沒了少女的嬌俏,多了幾分靈動,出落得眉清目秀。
不愧是帝京第一才女。
也不愧是驚艷了自已十二年的秦瑟,余朔想著。
秦暮昀眼見余朔看著秦瑟的眼神都直了,剛消下去的氣又起來了:“你這個豎子,收起你那眼神。”
余朔斂了斂心神,抖了抖自已的衣服,便拱手向秦暮昀告別:“那徒兒就暫且告別師父了,希望師父可以考慮下徒兒前面的話。”
不說最后一句還好,一說秦暮昀就朝他扔過去了一團揉得亂糟糟的紙。
余朔嬉笑著躲開了。
待余朔踏出了學思軒的門檻后,秦瑟這才說出了剛剛站在門口后面聽墻角的疑惑。
“舅父,不知攝政王來國公府所為何事?”
秦暮昀揉了揉過度思考而難受的眉心:“攝政王說,太皇太后有意讓他擇婚,待選好便在十日后完婚。”
“所以,”秦瑟指了指自已,“攝政王就選中我們國公府了?”
秦暮昀點了點頭,隨后憤憤地捶了捶木桌:“這個豎子自幼就與你相識,老夫很難不認為他這是有備而來,畢竟他征戰之前不是待在國公府就是在軍營。”
這話不假,秦暮昀是看著余朔長大的,余朔因為余家記門忠烈,性格開始變得孤僻,私底下他沒少聽過自已手下的副將說余朔這小子極難相處,好似只對領兵打仗感興趣。
甚至于有些副將的兒女因為看見余朔不茍笑,打人毫不留情的樣子被嚇哭了,說這個大哥哥好兇,都不敢和他玩。
直到他將秦瑟姐弟倆帶回國公府,這才有了改變。
他帶倆人去自已的軍營里見見世面時,秦瑟便眼尖的瞅到站在角落里用彈弓打麻雀的余朔。
余朔一直打不到麻雀,是秦瑟幫了他,余朔才終于以正常少年的樣子與秦瑟成了朋友。
“他第一個想到了我們國公府,我沒意見,”秦暮昀望著手里的信箋,有些為難,“但我怕日后他移情別戀怎么辦?哪怕是這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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