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有兩頁紙,徐望月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幾十遍。
已然是將紙上的一字一句都印入腦中,倒背如流。
可這些東西哪怕是背下來又如何
鐵證如山,裴長意都想不出辦法,她又能想到什么
徐望月心頭發苦,喉嚨干干的,輕咳了兩聲,開口說道,青蕪姑娘,給我倒杯熱茶吧。
她話音落下,很快,眼前出現一個白玉茶盞,握著茶盞的手修長筆直。
這雙手很眼熟。
徐望月嚇了一跳,險些從桌案旁掉下去。
裴長意放下茶盞,順勢伸手扶住了她,這么害怕我嗎
徐望月動了動唇,剛想開口。
氣息微熱,她心跳加速,微微抬頭,撞進裴長意頗具深意又深邃的眼神中,耳朵便覺得熱。
裴長意今日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
看見他,徐望月眸光一亮。
如今陸遮哥哥的案子,裴長意是唯一的希望。
裴長意頓住腳步,緩緩轉頭看向徐望月,臉色沉下來。
他的眼里沒什么溫度,語氣無甚波瀾。
她此刻看向自己,眼底透出的欣喜雀躍,全都是為了那個書生。
徐望月抬眸,見他神色冷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心情不悅。
世子爺上朝這么早,可是累了
徐望月端起手邊白瓷茶盞,借花獻佛,舉高湊到裴長意面前,世子爺,喝口茶吧。
這茶是我給你端來的。裴長意低沉的聲音里似乎透著隱隱的不悅。
徐望月莞爾一笑,明亮的雙眸映著外頭的小雪。
那雙眸子比白雪更無辜清澈,星星點點的星光藏在她的眸中。
這樣漂亮的眸子,什么時候才能只看他不看旁人
徐望月恍若未察他心情不好,殷勤地將青蕪遞來的點心放在裴長意面前。
整個侯府,我的一切,都是世子爺給的,也只能如此回饋世子爺。
徐望月素手纖纖,白皙修長的手指拈起一塊粉嫩的桃花酥,面帶笑意遞到裴長意面前,世子爺下朝,可會餓著
他沒有伸手,徐望月便一直舉著。
她那雙無辜的眸子就這樣看著自己,清澈明亮,帶著淺淡的笑意。
分明是純真的少女模樣,卻又透著一股渾然不自知的風情萬種。
裴長意目光微微一頓,終究是伸手接過了那塊帶著她指尖溫度溫度的桃花酥。
徐望月的手總是溫熱的,指尖相觸,冰涼和溫熱在一瞬交融。
彼此都縮回了手。
見裴長意的神色終于緩和了幾分,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好了些。
徐望月視線落在糕點上,隨手拈起一塊綠豆糕,輕聲細語地說道,世子爺既然知道那書生是無辜的,可有想過如何證明他清白
她沒有把那塊綠豆糕入口,指尖捏著那塊綠豆糕,捏得變形。
掩飾著她內心中的惶恐不安。
既然裴長意能把這兩頁筆記給她看,應當是能明人不說暗話了。
裴長意咬了一口桃花酥,甜而不膩,軟綿綿可口,外頭的那層酥皮如雪花一般,從手心落下去。
支離破碎。
沉冷低磁的聲音一字一頓緩慢響起,此案棘手。
看似鐵證如山,可抽絲撥繭,卻是破綻百出。
但懷疑終究只是懷疑,若想證明他清白,缺了強而有力的證人。
我可以配合你。徐望月望著裴長意那雙狹長的鳳眸,認真又篤定。
我雖不及狀元爺聰慧過人,可到底也是你一手教出來的,總能幫上一些忙的。
裴長意神色霎時舒緩,指腹微動。
沒錯,雖然徐望月過去不知是什么人教的,開頭是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