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來了侯府之后,她的學識都是自己教的。如今這一手好字,聰慧過人,也有自己的功勞。
徐望月太專注,看著裴長意,發髻上落了一縷碎發下來。
鬼使神差,裴長意伸手想要撥弄她散落在耳前的長發。
手到了徐望月臉前,見她怔住,他緩了緩手,手指頓在半空。
兩兩相望,裴長意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滿了墨,對而凝視時看不到底。
徐望月思慮了一會兒,眸光微動,若是裴長遠再帶我出去,還望世子爺不要阻攔。
裴長意低垂著眼眸,斂了裂斂眼底的柔光,再抬頭望向徐望月時,眸中一片冰寒,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眉心微微動了動,依然是不置可否的態度。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喧鬧起來,似乎是裴長遠和青蕪的聲音。
裴長遠聲音極響,為何不讓我見兄長兄長說要輔導我課業,如今我來了,他為何不肯見我
青蕪語氣平靜,二公子,此處是世子爺書房,若是您偏要硬闖,怕是……
怕是什么!若是我兄長在此,我倒要問問他,他書房里的婢女便如此不把我這位二公子放在眼里嗎
裴長遠的話還未說完,抬眸便對上了一張清冷的臉。
他一緊張,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兄長……裴長遠沒想到裴長意這么快便下朝回來了。
他趕著過來,是想要偷偷來看看徐望月。
卻沒想到青蕪如此這般嚴苛,硬是在門口將自己攔了下來,更沒想到,裴長意竟然這么早就回來了。
裴長意看著瑟瑟發抖的裴長遠,眼底只有一貫的清冷和漠然,隱隱帶著一絲慍怒。
昨夜你可是沒有聽清讓你好生學習,你來此處胡鬧什么
不等裴長遠有什么反應,裴長意伸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亭子,那個裴長遠已然學了許久的老地方。
裴長遠張嘴還想要說什么,抬頭對上裴長意冷漠,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眸子,終究是噤聲,不敢多說一句。
見裴長遠被裴長意趕去了亭子里,徐望月從裴長意身后走出來,抬眸看他。
世子爺,我現在過去找二公子。
裴長意緩慢地掀起眼皮,與她的目光對上,眉目間帶著疏離。
他沒有點頭,亦是沒有搖頭。
即使沒有反對,便是答應。徐望月提起裙擺,又拎起那盤裴長意已然吃過的點心,徑直走向了裴長遠學習的亭子。
她才剛走進亭中,就見裴長遠坐在桌案邊上,正在生氣,發著脾氣。
都給本小爺滾出去,世子爺是爺,你們只聽他的話,過來我這里伺候什么
裴長遠發著脾氣,手中硯臺直直地往徐望月那個方向扔了過去。
聽到硯臺破裂,裴長遠轉過頭,看清了是徐望月,神色又驚又喜。
月兒妹妹,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在書房里被罰抄嗎
徐望月裝作委屈地模樣,放下食盒,在桌案邊上坐下,我昨日抄了一整頁,今日大半都用不了,必須得重新抄。
看到徐望月這般委屈的模樣,裴長遠心中愧疚。
昨日母親要責罰她時,他也沒能站出來保護她,玉兒妹妹不生他的氣就已經很識大體了。
她將來一定會是個好妻子。
裴長遠上前想要抓住徐望月的手,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月兒妹妹你不要難過,今天晚上我再帶你去倚香苑。
徐望月眼眸微闊,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抬頭看了一眼裴長遠。
昨日才是因為去倚香苑,老夫人罰了我,今日我可不敢再去了。
她心里隱隱替裴長意覺得不值。
裴長意在趙氏面前是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裴長遠昨日才因為此事被訓誡,今日還能帶她去倚香苑,可見他根本不將趙氏放在眼中。
被偏愛的,才會有恃無恐。
徐望月心頭的情緒一閃而過,她自然記得今日來此,最重要的是什么。
見裴長遠很為難的模樣,徐望月試探著開口說道,二公子在汴京城里玩了這么久,自然會知道,除了這倚香苑還有哪些地方好玩
說起好玩的,裴長遠便來了勁兒,他笑得一臉神秘,壓低聲音對徐望月說道,好,今晚我就帶你去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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