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說三老爺身體虧了還想著納妾,就去買那種藥來吃,結果那藥是假的,反而拉肚子拉了一晚上,丫頭們都笑瘋了。”
姜稚衣便低聲對月燈道:“這些話往后你只管聽,可不許跟著一起說,我們在侯府里能低調便低調些,免得生差錯。”
月燈就笑:“姑娘說了好幾遍了,我記著的。”
她將手擦凈了,又去拿姜榮生拿來的藥給姜稚衣涂:“幸好二老爺給姑娘送了藥來,我看姑娘的臉只涂了一晚上就好了,手應該也能很快好吧。”
姜稚衣看著手掌上的破皮,白色清涼的藥膏抹在上面帶起一陣陣的刺痛,紅通通的有些觸目驚心。
她自來能忍疼,另一只手指放在依舊隱隱發疼的膝蓋上,咳了兩聲:“快入冬了。”
月燈沒抬頭,應聲道:“也不知京師的雪大不大,姑娘以前最討厭雪了。”
姜稚衣討厭雪,是因為雪天很冷,雪天更能將人性涼薄展露無疑。
嫌棄母親孤身帶著孩子回老家丟臉,外祖母毫不留情的將母親趕走,卻又在得知母親過得好的時候,拖著舅舅過來投靠。
他們霸占了最好的屋子,沒收了父親給母親留的剩下所有銀子,將她和母親安排在了潮濕的西房里。
雪天那么冷,連碳火都沒有,她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頭皚皚一片白,聽著身后床榻上母親一聲聲咳嗽聲,想著多久雪才能停。
一冬過一冬,一年又一年。
一身月白單衣靠在床榻上,姜稚衣皺著眉頭喝藥,耳邊聽著月燈的聲音:““今日那位章公子真真是溫潤公子,姑娘你聽見他說話沒,端的的徐徐沉穩,聲音又好聽,眼睛也不會似那些男子一樣使勁往姑娘身上看。”
“且看他打扮,沒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裝點,腰間連玉佩都沒有,反而插根笛子,想來也是雅致人,不會有那般孟浪做派,姑娘嫁過去一定是舉案齊眉。”
姜稚衣聽見月燈這般說,忍不住帶了笑意:“你倒是想到這頭去了。”
“不過今日見他,瞧著的確是位好郎君。”
月燈捂唇笑:“姑娘是不是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