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耳邊又傳來月燈的聲音:“對面好似元二爺來了。”
姜稚衣如今是最怕聽見這個稱呼,最怕面對元策。
她愣了下抬起眼,才剛一抬眼,元策就已走至了面前。
許是他本是習武的人,身上也僅僅穿著官服,身上也未披件夾棉的氅衣,身形利落高挑,每回姜稚衣撞見他,總要后退一步抬頭與他說話,視線才僅僅能對上。
姜稚衣盡管再不愿見著這個人,還是十分客氣的喊了聲:“二堂兄。”
元策低頭看著姜稚衣包裹在斗篷帽子里的小臉兒,鼻頭和臉頰都被風雪吹的紅了,身上的斗篷也單薄的不成樣子,還是春秋的樣式。
他皺了眉,又看了眼月燈手上抱著的紙燈籠,眉眼越是沉了下。
再看姜稚衣緊緊攏在斗篷里的手指,瞧著就不是個身子好不懼冷的,偏偏又裝扮這么單薄,連個像樣的風帽也沒有。
又想她臨春院那破落戶似的院子,也只有她在能有幾分閨秀的溫潤。
伸手從身后隨從手上將琉璃燈盞拿過來,又從斗篷里將姜稚衣的手指撈出來,入手一片冰涼,他深深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將燈盞塞進了她的手里。
獵獵雪聲里,姜稚衣有些錯愕的看向元策。
她的手被他溫熱的大手緊緊包裹住,在這樣寒冷的雪天,他的手竟然還有幾分炙熱,讓她不由想起昨夜夢境里那只游走在身上的大手。
她不知為何會忽然想起這個,正要將燈籠推回去時,就見元策已錯過身去,不說一句話的就走了。
姜稚衣一怔,回頭見元策身后的仆從手上還有一盞燈籠,又低頭看向手里的蓮花瓣珠珞琉璃燈,四邊還有寶石鑲嵌,分外的貴重,拿在手里也沉的很。
月燈倒是高興:“這盞琉璃燈倒真是好看,瞧著應該很貴重吧。”
說著她抬頭看向姜稚衣不解的問:“元二爺這是何意思?這燈籠就給姑娘了么?”
姜稚衣又低頭看一眼燈籠,將它放在月燈手上:“不管他給不給,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也不能收的。”
說著姜稚衣攏上斗篷,繼續往前走。
等到了二院院門口,正好與姜昭昭和姜彥禮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