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收拾完去靜思堂的時候,她的裙底和斗篷都打濕了好些,濕意潤入皮膚中,帶著一絲絲并不舒服的涼意。
她解了灑金披風往內小廳走,正見著鄭容錦站在元老太太身后為她揉肩,又彎腰陪著元老太太說笑,旁邊站著的幾個婆子也笑著附和。
與外頭這入秋來第一場雨的蕭瑟相比,屋子里倒是一屋的笑聲。
姜稚衣對這樣的場景早已習慣,臉上帶起笑意走進去,規規矩矩去給元老太太問了安,又自覺去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笑著問:“瞧你們都在笑,在說什么,我也聽聽?”
一個婆子笑道:“表小姐剛才給老太太講笑話呢。”
即便鄭容錦已經是元策的側室,但姜稚衣也發覺她在侯府里的身份依舊沒變。
老太太屋子里的仆婦依舊叫她表姑娘,就連二房三房的人也這么叫她。
只不過她現在能名正順的長久待在國公府里了。
姜稚衣哦了一聲,問:“什么笑話?”
鄭容錦便朝著姜稚衣含笑道:“我也是無事在書上看的,說是一個人有一天在枕頭邊撿了一根簪子,便喜出望外的給別人說。”
“旁人就不解的問:這又不是你的,必是尊嫂的,何喜之有?”
說著鄭容錦看著姜稚衣笑:“妹妹你猜猜,他是怎么回的?”
姜稚衣笑了下:“我猜不出來。”
鄭容錦便笑道:“他說:便是不是弟的,又不是房下的,所以造化。”
鄭容錦的話一落,屋子里又傳來笑聲,就連元老太太歷來嚴肅的面容上也跟著帶了笑。
姜稚衣明白過來這笑話的意思,不過是說那人妻子與人私通,那私通之人不小心落下了簪子,被那人撿到后不覺有問題,反覺得是自己撿了便宜。
這等市井里的笑話多是帶著一點香艷事,姜稚衣倒不知曉元老太太喜歡聽這些。
大抵是常在宅院里,身邊都是體面的貴婦人,從來未聽過這些笑話吧。
她跟著笑了下,不想擾了這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