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燈走后,譚嬤嬤看向撐頭坐在窗前的姜稚衣身上,那寶藍色寬袖往下墜,露出白凈的皓腕和手腕上一只碧玉鐲子。
上好的翡翠透綠,更襯的人雋秀秀氣。
又聽姜稚衣唇畔中溢出一聲咳來,忙去問丫頭藥好了沒有。
燕兒端著藥進來,有些猶豫道:“夫人肚子里沒墊東西,怕直接喝藥傷胃。”
姜稚衣實在吃不下,端了藥低聲道:“一兩回的也沒什么。”
倒是干脆的喝了藥。
譚嬤嬤看著姜稚衣疲憊的神色,心底壓了許久的話這才說了出來:“夫人真不理管家的事情了?”
“要是管家真落在鄭姨娘手上,往后夫人該怎么自處?”
“二房三房的怎么想夫人?”
姜稚衣對譚嬤嬤倒是有些信任。
知道她一直在山水居,還照看過小時候的元策,對元策對她,倒是真心實意的關心。
她淡淡抿了唇低聲道:“老太太不會的。”
譚嬤嬤一頓,看著姜稚衣:“夫人許不知曉,鄭姨娘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十來年,老太太對鄭姨娘可不是尋常寵愛。”
姜稚衣知道元老太太對鄭容錦不是尋常寵愛。
但她更明白元老太太的心思。
鄭容錦不過是她養在身邊一個聽話的棋子罷了,一向唯吾獨尊的元老太太,什么事情都要掌控在手里,管家是如此,元策也是如此。
不管誰嫁給元策,她都會讓鄭容錦留下做側室,掌控世子夫人的一一行,不讓這未來的當家主母越過她頭上去。
但也得虧元老太太對元策看得太重,不會輕易在外人面前做出對元策名聲不利的事情,那話不過是威脅她妥協而已,元老太太也不可能真做得出來讓鄭容錦一人管家。
其實現在姜稚衣更擔心的是她與元策之間的關系,管不管家的她真沒那么上心,只要管家不落鄭容錦手上就好。
但這些話姜稚衣沒與譚嬤嬤解釋,只是低聲道:“老太太心里有桿秤。”
“我心里也有數的,嬤嬤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