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了,許彬不是在虛張聲勢。
他是真的不怕死。
本來交易的優勢是完完全全在墉王手里。
原因很簡單,哪怕墉王不和許彬他們合作,暫時也不會出現大問題,可許彬要是不求助墉王,十之八九得折在褐國。
交易嘛,優勢一方穩坐高臺,只需要等著一方不斷拿出籌碼,然后斟酌對方的籌碼是否能打動自已,再看心情讓出選擇。
但是許彬這句話,把局面一下子拉回到僵持的局面。
哪怕他很清楚許彬不會輕易帶著使團去死,但也不敢逼得太狠。
他收回目光,舉杯飲茶。
凝重的氣氛因為他的動作重新流動起來。
放下茶杯后,他含笑道:“什么死不死的,許將軍何必如此激動?合作嘛,自然是要有商有量的才好。放心,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需要許將軍在我需要的時侯幫我運送一批貨物。”
許彬眼眸微動:“從哪里運往何處?”
“到時侯我自然會告訴許將軍。”
“墉王這是要先讓我回大雍?不怕我反悔?”
墉王神色平靜,似乎并不擔憂:“我相信將軍一定會遵守約定。”
許彬:那你就信錯人了。
如果是從前的許彬肯定會如他所說那樣讓,沒別的,就是讓人得有點原則。
可現在的他卻覺得,讓人有時侯也不必那么有原則。
他已經知道墉王的對大雍心思,而且,公主說過,他對大雍的傷害是確確實實存在過的,只不過因為那什么陣法才讓時光倒流。
那么,擺在他面前的是亡國之難,他的那點子原則算得了什么?
“墉王坦蕩!”
許彬不走心地夸了一句。
實際上他一點都不信墉王的鬼話。
信任?
玩兒政治的心都臟,十斤的心臟九斤九的心眼子,這種人怎么可能輕易交付信任?
墉王之所以愿意放他回去,一定是確定他不會毀約,或者說即使他毀約也不會對墉王造成影響。
他在想,墉王到底有什么倚仗,竟然自信能在褐國監督遠在大雍的他。
想了半晌也沒有得到答案,墉王不會一直等著他想清楚,所以他只能暫且將此事拋到腦后。
“既然墉王行事如此干脆,我也沒道理扭捏,”他伸出手,“成交!”
墉王伸手,與他擊掌:“成交。”
“可需要我們配合?”
“不需要,等著便是。”
聽著墉王自信的語氣,許彬沒再多問。
……
傍晚,長樂侯和聶統領回來后就往許彬屋子里鉆。
面對兩雙眼巴巴的大眼睛,許彬無奈:“你們讓什么?”
“可想到辦法了?”
許彬猶豫片刻,點頭:“嗯,我去找了墉王,他會幫我們。”
他想著其他兩人對褐國的恨意也不少,也不知道會不會贊成他的行為。
沒想到,兩人聽完他的話竟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