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是晉軍旗!
會不會跟上次一樣,是野人家假扮的。
右都尉抬手就對著說話的親兵一鞭子,罵道:宇文部哪來的壯馬快咱一步,定是晉軍北出無疑。
快,派人回身,去請示將軍。
瞧著信騎兜馬回奔,右都尉眼神凝重,跟晉軍開戰,不是他這個級別能決定的。
果然慕容運收到信后,哪里還管那么多,一面罵是罵,另一面果斷下令進攻。
奈何這一來一回又耽擱了時間。
待右都尉率兵攻入大寧老營,發現這只是一座空營時,臉都是綠的,奔襲小半夜搶回來的時間,再一次無了。
右都尉再次啟程奔到渝水河谷時,剛進谷就遭到了須卜氏大軍的埋伏,損失了百余人馬,才逃出了谷口。
慕容運路過大寧老營時,就得知了谷口失陷的消息,但他沒得選擇,一面帶人火速南下,意圖打通河谷通道,另一面又令左都尉在大寧營阻擊須卜歡的追兵,死局隱現。
待慕容運親到河谷,右都尉已經身沒于沖谷陣前,望著占據地利的須卜大軍,他不得不再次下令,讓奔進數天的部隊再次發起搏命進攻。
時間總是能改變很多固執的觀念,待須卜歡的大軍趕到大寧老營時,慕容運知道該改變了。
他派出使者前往松亭關,希望陸徭能讓開一條生路,其實亦是變相將自家性命交到了王俊手上。
可惜此刻在關內,做主的早已不是陸徭了。
主簿怎么看慕容運借路之事。
祁弘并沒有答話,反問道:陸都尉是這關中的老人了,你的看法呢
自然是趕緊請示明公,救下慕容運,豈能讓宇文部一家獨大。
祁弘悠閑的打了個哈欠,道:急什么,明日一早再送去薊城吧。
見祁弘起身就要走,陸徭急道:軍情緊急,萬般怠慢不得啊。
怠慢
祁弘轉身過來,冷聲道:既然你知道不能讓宇文部一家獨大,那也應該知道,慕容部同樣如此。
反叛總是有代價的,不是嗎
陸徭此刻真想扇自己兩耳朵,禍從口出,他趕忙躬身解釋道:是下官思慮不周,多嘴了。
哼!
祁弘冷峻的眼神盯的陸徭心中發毛,質問道:你這貉奴為何會偏袒一個叛部
難道是舊性復發
面對祁弘的嘲弄,陸徭隱忍咬唇道:下官,下官只是情急罷了。
但愿如此。
說著祁弘只留給陸徭一個背影,咬碎了牙。
南面松亭關沉默不回,勾連東西的通道渝水河谷久攻不下,加之北面大寧老營方向須卜歡大軍壓境,慕容運宛如籠中困獸。
此刻時間便成他最大的對手了。
望著再一次退下來的攻谷部隊,連日的奔波斷糧,強攻硬頂,讓這支兵馬已處在崩潰的邊緣。
頗為狼狽的慕容運憤恨道:全軍調頭繼續南撤,目標松亭關。
將軍,松亭守軍還未回信,此刻去,會不會被晉軍假手殲滅。
顧不上這么多了,一旦跟須卜歡攪在一起,被纏住,咱們連這條路都沒機會走了。
隨著慕容運的命令,慕容氏麾下騎兵調轉馬頭直奔松亭關,自己陷進了維谷中。
大寧老營外。
須卜歡收到了谷口的稟報,扭頭望著身旁的宇文堅道:慕容運放棄了攻谷,直奔松亭關而去。
宇文堅笑道:這不是挺好的,獵物主動把自己裝進籠子。
須卜歡冷聲道:松亭關外皆是溝谷,大股騎兵根本施展不開,咱們同樣攻不進去。
那就守著谷口,餓他們幾天嘍。
若是晉廷放他們進關,咱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宇文堅那能不知道須卜歡舅舅想拿慕容運來彌補部族損失,勸解道:我們的目標從來都是解決慕容運的南路兵,解除他對我王庭南部的牽制,如今這般結束亦是好事。
舅舅,咱們同樣是疲兵啊。
須卜歡咬牙道:我部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卻太少了。
這便是部落聯盟的壞處了,誰都不愿意白白損失,替別人暫時吃虧。
宇文堅無賴道:對須卜氏來說,是這樣的,但對我宇文氏來說,將慕容運送給王俊,卻是對全局最大的幫助。
我們真正的對手是慕容廆的北路軍主力,而要戰勝他,咱們必須得到幽州的支持不可。
打通跟幽州的糧道,以求王庭不受牛羊的拖累,大踏步的回退。
讓慕容廆這支利箭釋放完他的所有氣力,咱們才有機會拿到主動。
至于舅舅的損失,還是讓大單于親自來彌補吧。
須卜歡簡直要被大外甥的空頭支票氣樂了,這父子倆都不是啥好人。
當天須卜氏大軍就攻破了大寧老營,須卜歡連夜南下,將慕容運堵在了松亭關外的谷口內。
廢舊的牛車和滾木礌石將谷口塞住,一直處在運動戰中的須卜歡下令全軍休養,以待晉廷的決定。
夜里,大營內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須卜歡派去王庭的使者,帶著王庭特使破六韓奎到了。
瞧著風塵仆仆的破六韓奎,宇文堅急問道:奎大叔,王庭怎么樣
王庭已經往西北遷了百余里,暫時還算安全。
你們的使者去了舊址,這才在途中耽擱了幾天。
聽到王庭沒事,宇文堅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若不是這些天心思一直在作戰上,他必然難以安寢。
之后破六韓奎又將遼河前線的戰事復述了出來,整個帳篷內瞬間猶如跌落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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