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棗花在揉面呢,不想理她。
“我這還拿不準該給多少,想著咱們兩家處境相似,嫂子你說說唄。”
“哦,我知道了。你以為我摳門一定不會多給,頂多三五百文,你比照我的,既不用多給錢,還不用背惡名,人家說起來全都能推我頭上,到頭來是你成全了我的面子,不敢超過我做大嫂的!是不?”
周氏提著刀的手一抖,差點切著自己:“嫂子對我偏見太大,把我想得太壞。”
劉氏又揉了兩把,轉過身來:“你非要知道我告訴你也行,我剛才就把孝敬錢送過去了,給了足足二兩,娘特別高興,還夸了我。”
……
得說老對手之間互相是有些了解,周氏說她不跟三房比較,要參照大房就是吃準了劉棗花為人吝嗇。試想她當初為了攢錢能省吃儉用到把男人餓暈過去,就這種人能給爹娘多少孝敬?頂破天了三五百文!
沒想到她劉棗花還拿得出二兩這么大筆的錢!
二兩銀子對程家興來說不多,算來能割百來斤肉,哪怕過年這陣子肉價漲了,**十斤還是有的。
過年送個孝敬用得著這么多嗎?
在村里頭,給十斤肉的都稱得上孝子,這太夸張了。
后來就是煎熬,周氏一直在想她真要比著二兩的數?還是折一半?說法其實也有,一方面她是二房,另一方面前段時間做買賣牛車給大房用了,結果大房出的力少掙的錢多,自家天天挑著擔子出門十分辛苦才掙了二十來兩,虧了得有一半……周氏就又怕解釋再多都會遭人指點,就因為劉棗花給了二兩,人家會說連她都給了二兩你咋還不如她?
她心里就跟拔河似的。
給少了沒臉,比著來心疼。
周氏只得尋個機會把她男人程家貴叫到一旁,私下告訴他大房孝敬了二兩,三房給的五兩,問他怎么說。
程家貴說他沒本事學不了三弟,比照大哥那頭給吧,又道分家之后他們也沒幫很多忙,也沒給幾回孝敬,趁過年補上也好,總得叫爹娘知道哪怕分了家兒子還是孝順的,能靠得住。
周氏說:“二兩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加上賣生豬的錢,我那頭也才二十幾兩……咱們還要起房子,以后還要生娃。”
程家貴皺起眉:“話不是這么說,三弟帶我掙了二十兩,我連二兩銀子都舍不得給爹娘花,我成什么人了?就哪怕沒掙這二十兩咱也要過日子,掙了這錢還能過不下去?”
男人這么說,周氏辯無可辯,只能忍著心疼掏出二兩銀。
看二嫂子給了錢,一直在叭叭說的程家旺想起來,也扔出個錢袋。
黃氏打開一看,問:“你不是學徒工?哪來的錢?”
“這個啊,是三哥送上門給我掙的,前頭不是幫他打了許多東西?”
“后來那些是你給老三打的,袁木匠沒說啥?”
“三哥起房的時候就讓我師傅掙了一筆,后來這點他還能跟我計較?”
黃氏才放下心,笑稱她過個年還發筆橫財,手里一下多出十來兩。
程家興跟個大爺似的坐在旁邊,他說啥?他讓當娘的有點出息!還道日子越過越好,往后只會更多。
說完幾兄弟齊齊點頭,都說沒錯。
“從前讓爹娘操那么多心,把屎把尿給我們養大,該兒子們孝敬您。”
“娘就放寬心等著過好日子,咱們家只會越來越好的。”
“說得沒錯!以后只會越來越好!”
“……”
四兄弟說得起勁,剛才送完孝敬出去的周氏捂著胸口,聽說十來兩的孝敬還少了,以后要給更多,她差點背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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